叶天明愣在原地,耳朵嗡嗡作响,他紧咬嘴唇,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昨晚没回家吗?去哪儿了,出门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一声!无声无息的消失算什么回事!”
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眉头紧皱,说着说着便控制不住情绪。
“我……去上山给娘挖野果苗,然后遇到了野山羊,我惦记着娘喜欢吃羊肉便想着把它弄回来……”
昨日在村头听到娘亲的那方话,他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既然娘亲愿意把他当亲儿子对待,那他也要拿出十分的孝心去待她、孝敬她。
长夜漫漫,他心里藏着事,怎么都睡不着,便想着早点去上山给娘亲挖野果苗。
林妍向他身后看去,与他一起回来还有刘伟,他肩上扛着山羊,那山羊四肢被绳索困住,还是活的,咩咩咩叫的十分凄惨。
许是被林妍阵仗吓住了神,刘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任凭山羊黑色颗粒状的便便落在脚上,他也不为所动。
林妍眉心一皱,内心涌起一股酸涩,浓烈的愧疚感将她团团包围,还没等她反应过神,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我真不是人。”
啪!啪!啪!
她挥起手,连着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蹲下身抱着叶天明瘦弱的身躯。
“娘错了,娘不该打你,娘以为你……”
叶天明小手轻抚她的后背,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娘,我以后出门都会和你说一声,我错了,你不要打自己了!”
从前他在家中都是隐形人般的存在,没有人会过问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甚至有时干活回来晚了,家人都不会给他留一口饭。两年前大嫂进了门,她说话温柔,待人也亲和,偶尔会给他塞两个馒头,以备不时之需。
自从爹爹去世后,他比从前要更谨小慎微,真心害怕会被赶出家门,或是被遗弃,但如今不同了,他能感受到娘亲对他的爱。
林妍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手小心触摸叶天明脸上的手指印:“打疼了吧,娘拿药膏给您擦擦。”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娘,不疼。”
“林婶,我可以把羊放下来吗?扛在肩上有些累。”
刘伟傻傻的笑着,脚上的羊粑粑早已堆成一座小山。
林妍破涕而笑,急忙道:“天明,快去帮把手。”
两人抬着山羊往后院的猪圈走去,解开绳索,山羊得到了自由便想往圈外冲去,刘伟眼疾手快将它制裁住,手扶了扶山羊的肚子,它像是听懂了人话,掉了两颗泪,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阿伟,羊咋不动了。”林妍问道。
“婶儿,这羊有崽了。”
“有……崽了?”
刘伟摸了摸头,道:“估摸着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
看着山羊隆起的肚子,林妍不由陷入深思,这山羊虽是小儿子发现的,但若没有刘伟绝对抓不到它,况且山羊肚子里还有小羊,最少也不会低于两只,回想昨晚赵寡妇做事的风格,她若是知道自个儿子帮人打了一只怀崽的山羊,定要上门来闹上一番。
“孩子,你先别走,婶子给你拿点东西。”
刘伟不解的看向叶天明,想寻个答案,叶天明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晓得。
林妍走回屋内,打开红木盒,拿出了一吊钱,这个时代一只山羊最多值1钱银子,作为打猎的辛苦钱,也算合情合理。
“阿伟,这是婶子给你的辛苦钱,你一定要拿着。”
她把钱塞入刘伟手中,对方没想到林妍来这么一出,愣是不要。
“林婶,搭把手的事,我怎么能收钱呢?”
他和天明虽不是亲兄弟,但两人的情况很相似,一个没有爹,一个没有娘,在村子里都是被人嘲笑愚弄的对象,两人都以诚相待,不耍心眼,这情谊要比许多人家中的亲兄妹都要坚固。
“林婶儿,我不要这钱,你要这样,我下次也不敢和天明作伴了。”
林妍急忙摆手,道:“婶子不是那个意思,唉,等羊生崽了,我给你家送一只去,行不。”
刘伟听闻脸色瞬间好转,道:“好,那我就等着羊生崽。”
送走了刘伟,叶天明在篱笆旁挖了几个坑,将野果苗种下,林妍从小溪提了满满一桶水,倒在地上瞬间被吸干,叶天明拿起铲子把地上的羊粑粑铲起,作为天然肥料埋入土里。
“娘,以后你想吃就直接到院子里摘了。”
林妍欣慰的笑笑,摸了摸他红肿的脸颊,道:“还疼吗?”
叶天明连忙摇摇头,道:“娘,我不疼。”
天边飞过一只白鹭,林妍坐在院中的小矮凳上,望着远处即将下山的夕阳,耳边传来小孙的哭啼声。
“哦哦哦,乖乖,等娘忙完了再来抱你。”
张玉点燃一根火绳来驱蚊虫,抱起哭闹的小人走到院中,屁股一沾凳子,小嘉安就哭着吵闹。
林妍向他拍拍手,道“来给奶奶抱抱。”
从儿媳手中接过小嘉安,她点头示意张玉快休息休息,林妍抱着孙子,围着院子打圈圈。
几个孩子都坐在院子里,李清文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模样,李清和低着头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