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刘睿影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
反正他来者不拒,且状态极好。
他只记得陈四爷那样指着自己之后,两人却是同时都笑了起来。然后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该喝酒了,众人便犹如听到了神明之令般,立马坐下,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昨晚的酒局好似都无人玩笑,也无人游戏,喝的极为严肃。
第二日,下危城改变了一如既往的好天气,阴沉沉的。长街上的行人和天气一样,都变得极为萧瑟。
“四爷茶楼”外,一名欧家执事牵着一匹宝马站在对面,似是在等什么人。
刘睿影知道他在等谁。
他在等的人就是自己。
欧家已经知道他要离开。
从下危城去往安东王城。
城与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远到若是不留心,却是一辈子都到不了。近到兴许不用走,闭上眼睛想想就能到。
距离在于人心,喷要是觉得他远,一步也是天涯,要是觉得近,就算是奔赴千里都觉得不过如此。
所以当一个人对一个目标没有信心的时候,是鬼距离它很远的,要是很坚定,就会距离很近。
“刘典狱!”
欧家执事看到刘睿影从四爷茶楼门口走出来,立马迎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有事?”
刘睿影背着手问道,却是明知故问。
自己尽力的表现出平静的神色。
实则因为喝了一整夜的酒,他的眼睛有些水肿,嘴巴里还有些涩涩难闻的问道。
所以他在说话时努力把头仰起来,冲着天。
使得自己嘴里的味道尽力不让对方问道,否则就会有些丢人……
虽然男人都喝酒,但大多是为了一时的麻痹和浇愁,但往往只会徒增烦恼,酒后失言,头痛,浑身无力还有呕吐不止,都比那短暂的快乐要痛苦的多。因此喝酒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喝酒之前都要想好后果才是。
“是家主让在下来的。”
欧家执事说道。
刘睿影听后点点头。
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不是欧雅明派她来的就是“一剑”做的决定。
刘睿影收回望天的目光,看向了这名执事。
从她方才说话的声音里,刘睿影听出竟是一名姑娘。
这姑娘的面庞却是不输欧小娥和欧小芹。
身材玲珑的恰到好处。
该瘦的地方瘦削,该丰腴的地方饱满。
即便她身上穿着极为宽大的执事袍服,也不能遮掩如此的韵味。
一时间,刘睿影有些怀疑起欧雅明的用意。
不用说,这名执事一定是精挑细选的。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执事,而是为了做这件事才穿上的袍服罢了。
刘睿影想不明白欧雅明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美人计”这样烂俗的手段,想必欧雅明是不稀罕用的。
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配上一位血气方钢的青年,即使走在一起,在长街上,也十分惹人注目。
“多谢欧家主了。”
刘睿影想了半晌还是没能明白欧雅明这样做的真实用意。
只好先道谢。
礼多人不怪,客气总是没错的。
“刘典狱不用客气,咱们现在就上路?”
执事问道。
听到“上路”一词,刘睿影心里咯噔一下……
他并不迷信。
但即将开始一段新的路途时,用“上路”一词来开始,绝对是有些不妥。
刘睿影瞥了一眼。
这执事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了不好的东西,连忙低着头,定定的站着,双手藏在袖子里不断的揉捻。
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
刘睿影叹了口气。
她是欧家的执事。
并不是查缉司或是诏狱中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资格去管教。
但同时,刘睿影心中也越发确定了一点。
那就是这姑娘决计不是执事。
欧家的执事都经过严格的培训。
无论是功法武技、待人接物,还是经营头脑。
但这姑娘,一看就是从未接触过外人,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像是临时被找来的替身,只是这么严谨的事情欧家为何会找一个不靠谱的女人来完成此事?
刘睿影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一想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下危城,这姑娘到底是谁却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反而没有负累,就这么潇潇洒洒的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这里距离哪个门更近?”
刘睿影问道。
这执事东张西望了一阵,似是在辨别清楚方向。
刘睿影也不着急,更不催促,平静的看着他。
可越是这样,这姑娘反而越是焦急。
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对刘睿影说道:
“应……应该是东门!”
刘睿影听后又叹了口气……
他是个路痴不假。
但路痴只是分不清方向,不记得路,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