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喝茶。”
伙计收了钱,心情愉悦。
转头看到刘睿影竟是又拿了个茶杯,自斟自饮起来,颇为诧异。
“胡家里什么茶没有?犯得上来我这喝茶叶沫子……”
伙计白眼一番说道。
“小哥这是还有怨气?”
刘睿影笑着放心爱茶杯说道。
昨晚的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快能过去。
伙计没忘,刘睿影也不可能忘。
想到那蛮族智集的事情,他就一阵头疼……可惜这事儿却是还得着落在这伙计身上。
现在刘睿影也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好话说尽。
“胡家出名的是酒,而且下危城中的规矩不是谈生意时只喝茶?”
刘睿影说道。
“你要和我谈生意?”
伙计反问道。
“不错!”
刘睿影说道。
“咱们没得谈,喝完这杯茶,还请出门右拐。”
伙计闷着头说道,右手已经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当然……有恩怨在,无法心平气和。所以我想先和小哥把这恩怨化解,然后再来谈生意。”
刘睿影说道。
这恩怨,当然就是昨晚客栈被焚毁一事。
虽然和刘睿影无关,但他毕竟是主要的参与者。
何况这伙计的态度明显就是把刘睿影当做了记恨的对象,他也着实没有别的法子。
“你要怎么化解?”
伙计沉吟了半晌后,开口问道。
刘睿影心中一盘算。
那胡夫人和这伙计应当也只是合作关系,说白了也是做生意。
做生意,就得在商言商,就得谈钱。
胡夫人给了足以买下两个客栈的钱,伙计才答应将自己的客栈交出去,让她随意造作。至于他出手相帮,那就是另外一笔生意。当然价格肯定不低,否则整个下危城里包括流人区中,怕是没人愿意掺和胡家的家务事。
“这客栈,我赔你一座。”
刘睿影说道。
伙计听后顿时眉开眼笑。
即便胡夫人已经给了他钱,而且在客栈被焚毁后,又再追加了一份。不过谁会嫌钱少?自然是越多越好。
刘睿影也陪着他一起笑了会儿,觉得自己提出的化解方法,他应该很是满意。
“还是不谈!”
没想到伙计笑玩之后,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当即收了刘睿影面前茶杯,逼着他不走不行。
刘睿影无奈,眼看对方这个态度,他总不能强行逼迫。
流人区里,鱼龙混杂,刘睿影也不敢用强。省的惹出麻烦来,错过了午后的胡家拍卖会,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叹了口气,却是就要从屋里走出去。
忽然小腹胀痛,似要接手,赶忙问了伙计茅房的去处。
解决完之后,浑身轻松。
心思也没那么紧绷。
诺达一个流人区,还能找不到个打探消息的去处?
只要银子使够,使足,就不怕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听不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茅房在屋子的后院中,院墙角落里摆着一个火盆,立马盛满了灰烬。
刘睿影觉得奇怪。
这伙计屋里连寻摸纸笔都极为困难,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焚烧这么多纸张?
不过又怕是伙计最近遇上了什么白事,或者是他什么亲人的忌日,贸然上去翻找,有些太过于失礼……刘睿影便假意在后院中溜达,抻抻腿脚,借机想要看清那火盆里烧掉的都是什么样的纸张。
恰好那白姓商客忙完了事情,重新回到屋中,想要和伙计谈一谈长租的事情。
他觉得此地甚好,安全、安静,价格又适中,着实是日后能再下危城里长久落脚之地。
只要人住在城中,搪塞过欧家和胡家的各种检查,那货物存放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再有刘睿影的关系,想必对方也不会要求查看自己这些货物的出库单。
即便是要,伪造一份也就是了。
那些个世家才懒得拿去仓库一一验证,只要东西货物保质保量,就会付钱照单全收。
刘睿影靠近火盆,看到里面都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
大多都已经化为灰烬,只有最上面的一张,不知何故,还剩下一半,上面还剩下一句绝句:桂酒徒盈樽,故人不在席。
反复品读了几遍,只觉得给人一种寂寞空灵之感,一切都很淡,都很静,有飘浮不可捉摸之感。
空灵飘远,极富意境,刘睿影读来只觉得眼前有高山环绕、云雨流离之感。
字面一拆,字字无奇,字面一合,顿时有百倍的意境。
可见,意远在言外,是为冲淡的一笔。
在本该是生机复发、百鸟歌唱、心情舒畅的时刻,作者却逆意而行,对“寂”作进一步的渲染,那淡淡的愁丝几乎已经洋溢出字面,懒懒地在心中潜行了。
整句话无一字提“愁”,无一字提“思”,但是寂寞惆怅之感已经伸手可及,全然浸满心灵。一切的愁绪只因故人不在。
即便是美酒盈樽,对面无人,才更形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