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初来乍到,不太懂欧家和城里的规矩,要是有什么阿模范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刘睿影对这“一剑”说道。
他特意把欧家摆在了下危城前面,“一剑”听着十分受用,哪里还会在乎些细节上的不周到?只是和刘睿影又客气了几句,便让他随意查探,还命在场的欧家其他人对刘睿影有求必应。
其实不管在何处,就算是各大王域的王府中,所有人也是以家族的形势来维系各个层面的稳固。
没有家族的王爷,同样会任人唯亲。
只有跟随他长久,得到了彻底信任的人,才能够担任要职。
出生或投靠的世家、当权者力量强,那么成就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反之,则被格局所限制,在旁人眼中犹如井底之蛙,终其一生只能看到井口大的一片天空。
“一剑”年奇怪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想要单枪匹马的在这世道上闯出一片天,但到了后来才发现这条路并非行不通,可是很难走……
就像有很多事并不是办不了,而是很难做到一样。不过很那做到的事,颠倒过来也和办不了没什么区别,甚至更让人心神不宁。
这一点都无须讳言。
在这样的世道中,一个人想要有所作为必须要借住家族的力量或是取得当权者的信任。
再有能耐的人也需要机遇与巧合,所以千里马长有而伯乐不常有。
如此的地方无法人为的改变,就像西北和漠南,自古都是边乱不断,故而民风彪悍,武德丰沛。前朝每次征兵,都是在这两个地方优先。
但若是论起读书写文章,西北除了一座博古楼外,其余地方基本都不见点墨。只有在安东王域这样富余安逸的地方,不愁吃喝,才能静下新来读书、写字、做学问。
还有很多小地方,虽然名气地盘相比于王城相差甚远,但也有自己专属的独到。
归根结底,现在的世道一个人想要如何却是太难……难道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一个世家想要从无到有,再强为欧家这样的层次,首先得在一个好地方,或者搬到一个好地方。
这种好地方不一定各大王域的王城,但一定要有其因为积淀形成的特殊属性。
寒门出贵子本就是不是个容易的事,遇到这样的好苗子则更多的是耽误。
贵子无疑需要更多的资源才能持续培养,这点是寒门无法做到的,寒门里的人眼界就没有那么长远,他们只会看到此刻会失去的东西,而不会想到暂时失去却能得到未来的长远。
最为可悲的是他们不仅不懂得付出,还一味索取,同样是贵子,世家出身的就优秀至极,寒门的远远不能比,这都是时间与精力的差距。
比如震北王域的青府就是这般。
一个家族可以用自身优质切绵延不断的资源和传承来培育出一代又一代的后代。
“一剑”和“连弓子”虽然有天赋异禀,但却出生于寒门。
毁灭的,是一代代年轻鲜活的贵子们。
他们俩算是极为明智。
在正当年的时候,就选择了投靠欧家,为自己日后寻了一处庇护。
在这差距下,寒门贵子的心理也会产生变化,认为自己的才学并不输于人,却能相差那么大?
寒门也会认为,为何都是贵子,别的贵子就比自己的优秀许多,因而进行攀比。
这一套思想往复循环,因此寒门出贵子,是悲哀而不是荣耀。
虽然刘睿影在他面前是个晚辈,可他头上顶着的名衔却不能被忽视。
名衔越是重要,他的尊重也就越是值钱。
没人会在意一个乞丐时候会对施舍的人道谢,因为他的感谢没有任何意义。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无视诏狱典狱、查缉司省旗的客套,即便再没有意义,也得与其继续客套下去。
按照普通老百姓的话说,便是做好了棺材板——老有所依。
久而久之,这些外来的投靠者也与世家生出了极为艰深的羁绊。人有了归属感,就成了唇亡齿寒。
刘睿影给欧家面子与尊重,也就是给他“一剑”面子与尊重。
下危城天天都在死人。
有很多来到这里想要找机会偷跑进漠南辟祸的人,最后被仇家寻到,杀死在这里。
他们以为偏僻的地方应当最轻松最美好,殊不知却是让自己送命更快,少活了不少时日。
刘睿影从旁人手里要来了一盏灯笼,自己提着朝前走去。
从“一剑”开口求助时,他便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岂不是显得欧家中人太过无能?
何况这事端显然不简单……
但当旁观者静下来沉思时,又会觉得无所适从。因为刘睿影最终也没有在他的言语中说出一个十分明确的结论。
可他的确是促使着旁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进行思考,其中每一个与这事端有关人物都能表明自己所存在的理由。
就好像音律中的“回旋”。
在查缉司里,刘睿影学过一种方法。
简单的归纳总结起来,叫做顾左言他。
明明他说的不多,但听者往往会有一种感觉,似是刘睿影在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