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竟是汹涌的紧,差点从嘴里呕出来。
连忙掏出一方丝帕,掩住口鼻,随手推开门扇,走入间偏僻厢房之中,寻了个花瓶,将其中插着的蔷薇干花一股脑倒出来,便对着瓶口,大声干呕。
她干呕着,心里自觉不妙,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恶心的感觉,随即觉得头晕目眩,似是喝醉了一般。
凌夫人自问今日并未多饮,何况以她的酒量,想醉也难。
再者,即便是饮醉,凌夫人也只会觉得困倦,并不会想这般难受。
这般感觉,就像是被人揪着领子,拼命往嘴里灌酒,嘴巴和鼻腔都灌满了酒,呛得人呼吸困难。
但胃里的翻涌却是止不住,和方才的眼皮踌躇相同。
就在这时,凌夫人感觉到有几道人影走入了厢房之内。
“出去!”
凌夫人厉声说道。
她不知是谁,但就算是擎中王刘景浩到此,凌夫人也不愿意被看见这般狼狈的模样。
女人总是不喜自己精致的样子毁于一旦,因此每日的收拾打扮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体面,若这幅样子被谁看到了,那往日的体面定会不复存在。
“姐姐怎么这样不适?”
凌夫人听到这话语,顿时愣住,继而心中截然明了。
原来是她…
可止不住的恶心,却令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仅长不了口,甚至闭着嘴都快要支撑不住嘴里的那一股浊气。
只能抱着花瓶,朝前踉跄走了几步,将腰身靠在桌案上,借力转过身来。
再度干呕了数次后,抬眼看着来人。
“姐姐,那药为何不吃?吃了就舒服了。”
李韵和凌夫人四目相对,极为轻蔑的说道,继而又笑的很是放肆。
话中意味十足,似乎十分了解凌锦如今的状况,眼里的笑极近奚落,与之前胆怯的模样大不相同,似乎如今才算是她真正的样子,在外头只不过是为了隐藏心思罢了。
凌夫人运气提神,让身子的不适强行缓解了几分。
然后袍袖一抖,刚刚李韵给她的锦盒便掉落在地,一路朝前滚去。
李韵伸脚挡住,弯腰从地上捡起,“呼”的一口气,吹散了锦盒上的浮灰,继而又用衣袖将其彻底擦拭干净,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这么好的东西,姐姐不要,却是也不该扔掉吧?多可惜啊……”
李韵说道。
她盯着手里的“好玩意”,眼底阵阵冷笑,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多亏了她,她才能在凌锦面前占个上风啊。
凌夫人一听李韵如此说,气的发抖,抬起右臂,指着李韵,久久不语。
她还敢提这药,细想她方才所有的不适,都是从这药开始的!
“噗”的一下呕出一大口鲜血。
“姐姐,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再动气,否则只会加剧这般难受。”
李韵说道。
像是善意的提醒,却又是警告,她在警告凌夫人不要动用任何气力,不然这药的效果一定会越来越厉害。
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长剑。
和那夜与凌夫人对舞时一模一样。
凌夫人松手,放开了花瓶。
花瓶落地,摔得粉碎。
无数瓷片犹如水滴般朝四周飞溅开来,甚至还有几片极为细小的,插进了桌子腿里。
“果然是你!”
凌夫人说道。
她用了极大的气力,才使得自己这句话说出来算是平稳。
她没有想到,李韵竟然敢对她下毒,她对她可以说是有防备的,可没曾想李韵竟能无声无息的将毒下了,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姐姐,其实我与你没有仇怨。不过我知道你除了是这擎中王府的总管以外,还是诏狱十八典狱总提调。所以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李韵说道。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凌夫人反问道。
“知道!擎中王府。”
李韵点头说道。
“你在擎中王府里,给我下毒,还要与我谈条件,不觉得可笑?”
凌夫人问道。
“自然自然!要是换做旁人,别说是可笑了,简直就是找死!姐姐还是给我留有情面,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对吗?”
李韵说道。
凌夫人没有言语。
银牙紧咬,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如今对她无可奈何,自知如今的身体根本打不过李韵,而李韵仰仗的也正是这个差距,才敢在这里如此嚣张。
“都是女人,我觉得咱们姐妹之间应当有很多相同之处。好好说话,指不定就能对你我都好。”
李韵接着说道。
她并没有想针对凌夫人,她杀了她她也走不了,她不傻。
“擎中王府里,不出内贼,不养叛徒!”
凌夫人说道。
“可命是自己的,死了就没了。擎中王府我无法撼动,但你的性命却捏在我手里。”
李韵有恃无恐的说道。
凌夫人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飞速将方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
那所谓的秘药,应当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