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伙计丢了个眼色给楚阔,示意他不要开口,一切由自己出面解决。二人牵着马,朝这家客栈走去,但客栈里非但没有伙计出来相迎,就连掌柜的却是也趴在柜台上打瞌睡。他俩只能把手中的缰绳随便在栏杆上缠了几圈,便走了进去。
楚阔忽然觉得嗓子极不舒服,可心里却又惦记着女伙计的叮嘱,因此不敢弄出声响。轻轻咳嗽几声便能解决的问题,硬是把他憋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像喝多了一般。
走到柜台前,女伙计伸手敲了敲柜台的桌面,那掌柜的听见响动,这才抬起头来,很是迷茫的眯着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两人。他的脸上还有算盘压出来的痕迹,想必是睡着时不慎垫在了算盘上。
“你们有什么事?”
掌柜的问道。
楚阔反正也听不懂草原语,索性从客栈里再度走出去,站在街边痛痛快快的咳嗽,让他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我和我家主人要住店。”
女伙计说道。
一听住店两个字,这位掌柜先前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转而是一副极为欣喜的模样。
“请问有几位?”
掌柜的问道。
“两位,我和我家主人。”
女伙计耐着性子说道。
一开始她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也不知这掌柜的究竟是如何做生意,却是如此糊涂。
掌柜的听后便朝着女伙计伸出手来,但这次却换做女伙计有些懵。她以为掌柜是索要房钱,但明明连房型都没有谈妥,就这样伸手要钱,哪怕是在民风彪悍的草原中也是不可能的事。何况这里还是吞月部大营所在的吞月城,能在这里开买卖做生意的人,要么有背景,要么就是极为守规矩的老实人。
掌柜的看女伙计盯着自己的手迟迟没有反应,竟是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和你家主人是从哪里来的?”
掌柜的问道。
“怎么,都是草原人住店还需要凭证不成?”
女伙计反问道。
她往来草原这么多次,都是给钱便有饭吃,便有店住。但在草原中最值钱不是金银,而是瓷器,丝绸,铁艺。这三种东西都是草原极为稀缺的物品,因为草原中没有何时的泥土来烧制瓷器,他们更不愿意开挖脚下的土地来寻找铁矿,人为这样做是对自己先祖的大不敬之举。
至于丝绸,草原人主要以游牧为生,对于其他方面都及不擅长。不说养蚕就是个极为麻烦的活计,即使抽了丝之后再将其织出来,他们都不会。整个草原王庭,可能就狼王明耀的王帐中会有几架织布机,还是他花重金从定西王域买来的。但却是也从未动用过,狼王明耀只是为了彰显自己草原之主统御万物的威仪儿而购买,并不是为了用它来真的织布。
“不好意思这位姐妹,自从前些日子咱吞月部犯边之后,西边就彻底封闭了通商与贸易来往。紧接着咱吞月部的的大部公便发了命令,要求所有的客栈都得核对住客身份。来自左庐还是右芦,哪一步,什么时间到什么时候走,在吞月城里见谁,办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掌柜的说道。
草原人都以兄弟姐妹相称,不管实际上有什么争斗,但这么听起来的确是极为亲密团结。
掌柜的说罢还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伸手沾着唾沫,翻开给女伙计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草原文记录着方才掌柜所说的这一切,女伙计甚至还从中看到靖瑶的名字。
“可是我和我家主人来的路上,还看到了商队。”
女伙计说道。
她与楚阔根本没有经得起验证身份,能在草原王庭的地界畅行无阻,先是有着靖瑶的荫蔽。本以为自己仗着一口流利的草原语,在这吞月城中安顿并不是难事,但谁料到现在的规矩竟是这般严格。
虽然女伙计看着掌柜的有些呆头呆脑,若是铁了心想住在这里,定是可以用她的话术将其说的云里雾里,不知真相。但这么做着实风险太大,万一他后来醒悟,或是有遇上吞月城中巡逻狼骑前来盘查,那身份必将暴露。
刺杀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
倘若闹得满城风雨,刺杀便也失去了意义。
到时候思枫有了防备,凭借他们二人的力量,恐怕连这吞月城都出不去。
“你看到的商队是往咱吞月城来的?”
掌柜的问道。
“不错,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吞月城。我亲自问过的。毕竟现在这局势,一下看到许多王域中人,我家主人便让我要留个心眼!”
女伙计说道。
“那他们应当是持有三部公思枫的通行令才对,不然的话,是绝对进不来吞月城的。”
掌柜的说道。
女伙计听到这话却是并未回答。
一来她虽然知道这商队是有通行令的,但是也不必告诉这掌柜的。二来既然这商队的有通行令便可以进入吞月城中,是不是可以用其作为掩护?
“现在整个吞月城中的买卖贸易还有物资分配都由三部公思枫负责,往来的商队也是将货物送到三部公思枫那里,然后他再做统一的提调。”
掌柜的接着说道。
“西边关了贸易,吞月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