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张学究后,刘睿影等人重新上路。只是这马车已坏,仅剩下两匹马,却是无法让众人都得以骑上。刘睿影让华浓携带着行李,乘一匹。另外一匹,则由糖炒栗子带着那位坛庭的神秘小姑娘共乘。他自己则与赵茗茗并肩走在最后面。
“方才银星对你说了什么?”
“方才你和张学究为何大笑?”
二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向对方问道。
眼见如此,两人尽皆都展颜一笑。能够如此巧合与默契,倒也着实是一桩佳话。
“我笑是因为与张学究之间有件往事。”
刘睿影说道。
“可否说来听听?”
赵茗茗问道。
刘睿影没有拒绝,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但他在表述中,却是把自己在定西王域,祥腾客栈中的糗态全部遮掩了过去。什么手里拿着个小册子,还坐到了张学究对面,喝了他的酒等等,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那个李韵后来你俩再未见过?”
赵茗茗听完后却是不动声色,语气颇有些寒凉的问道。
“自我离开集英镇后,我就去了定西王城。却是就再没见过。不过后来听张学究的意思,那姑娘或许也不似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刘睿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赵茗茗对刘睿影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默然良久后,却是冷哼了一声,快步径直朝钱走去,将刘睿影甩在身后一丈有余。
刘睿影虽然不知赵茗茗这是何故,但却也清楚她这是生气了……可他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或说错了哪句话。只是越发觉得,这女人很危险……不但危险,还麻烦!他不明白自己几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自己以前的往事,怎么还会被落下埋怨?
能把过去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的,是老实人。而女人都喜欢老实的男人这也不假。不过她们喜欢的是对自己老实,对旁人狡诈。毕竟这凡是都要分个里外亲属,轻重缓急。若是对谁都是一般模样,那不但不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要性,更会让女人觉得,这男的好没出息……
刘睿影虽然避重就轻的,给赵茗茗叙述了一遍当日与张学究初逢之时的往事,但他错就错在避错了风头。他把自己当时犯傻的情节尽皆舍弃,无非是担心赵茗茗听了后把自己看清罢了。可他却把李韵,岩子的等人都细细的说到了一番。这样做倒也是没错,毕竟引出张学究最后那句话的,还是因为李韵发问在前。如不是她那般步步紧逼的套问刘睿影的身份,年龄,籍贯,张学究却是也不会口若悬河的将天下这五大王域中人的特点都评说一番。
讲一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前因后果。赵茗茗问起的这件事中,李韵是前因,张学究为结果,当然是不可忽视省略。但错就错在,这李韵却是为姑娘。不但如此,她竟还是为风尘女子。赵茗茗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类女人,但还是从书上读到了不少。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对风尘女子却没有任何偏见,反而很是好奇。
想来也不奇怪。
能被写进书中的风尘女子,哪个不是长袖善舞的同时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身后背负这种种不得已的仇怨,不行流落于此地。后却又有幸寻得一才子,功成名就为其赎了身子之后,二人便如那交颈鸳鸯般,人间白头。
这样的故事,即便是几个月前初出茅庐的刘睿影怕是都听得耳朵起了茧。但对于赵茗茗这刚到人间,无一了解纯情少女来说,却是最为动人!千古之书,里面人物的套路不过就这么几个。不是那澄澈之心的风尘女子,便是那劫富济贫的梁上君子。但被说书人的嘴念叨了这许多年,却是还没有被听腻烦,但也的确神奇。
不过赵茗茗虽然对这风尘女子很是好奇,但却因刘睿影很是眉飞色舞的说起个曾经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而不满。这才是她方才一声冷哼的根源所在,奈何刘睿影却是要比他的师侄华浓更加不解风情。本来二人肩并肩,慢悠悠的走路,很是惬意。
这长剑在手,佳人在侧,大道朝天,直抵中都。简直可以称的上是人生之美!说起些过往旧事,本也颇能增加些情趣……却是没想到被刘睿影一席话搅的天翻地覆。事到如今,就算是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想要找补回来,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于是便只能静悄悄的跟在赵茗茗后面,甚至每一次落脚都显得极为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再被“平白无故”的抱怨一顿。
刘睿影低头走着,努力让自己的脚跟先落地,接着是脚掌和脚尖。如此一来,却是像极了那台上的戏子从后台出场时迈出的台步。想到戏子,刘睿影竟是又想起当日在集英镇那家祥腾客栈门口听到张学究捏着嗓子,学着台上的旦角唱戏的样子。更是想到在定西王域的丁州府城内,与赵茗茗对饮时,曾给她唱过的一小段儿《碧芳酒》。想着想着,自己却又是会心一笑。
即便刘睿影很是安静,但却是觉得有道目光只能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头顶。猛然一抬头,却是和赵茗茗撞了个四目相对。她不知何时,却是已经停下了脚步,站在前面,转身看着刘睿影。眼见他脸上的笑意,心中却更是气愤。但赵茗茗却不动声色,待刘睿影走进之后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