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生死的两人。
这却是皇朝延续下来的老办法。
五王没改变,直接一锅端来吃个现成的。
倒不是为了图省事,而是这一套制度却是合理,也就萧规曹随没有什么改动的必要。
每十年的夏至左右,这北楼南阁都会在中都城一场比拼,叫做文坛龙虎斗。
相比之下武道这一方面,却是弱了不少。
起码没有如此规模宏大,等阶极高的盛会。
不过这也是五王共同商议的结果……习武之人本就逞凶好斗。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若是再弄个如此比斗,说不得又有多少人为了那虚名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说远的,就看这次丁州。
汤中松的琉光馆在定西通览上放出一则半真半假的消息,都已是搅的四方云动。
若是此举放在中都,和这文坛龙虎斗一样,那还得了?
虽说文无第一。
但读书人拼的是一口骨气,是一片格局。
谁的骨气硬,谁的格局大。
那伤春悲秋的文字,肯定是要比铁马金刀的气魄略逊一筹。
所以纵使不做排名评判,只是冠以讨论交流之名,与会者心中也是自有一本明账的。
上一次的龙虎斗,刘睿影年纪还小。
只记得有两位老人,须发皆白,都身着金绫日,各自立于一张巨案之后。
两侧是数十人的弟子侍女,忙着展纸,研磨。
落笔刹那,竟是为中都城引来了一场惊天风雨。
两人越写越是酣畅凌厉,冲天而起的滚滚文采在中都城上空的风雨中凝聚成龙虎之状。
神虎扑面而来,长啸之声似令太上河水倒流。
神龙隐首摆尾,龙爪翻腾恐连九山颤巍。
这一幕看的刘睿影很是害怕,不等结束就一溜烟的跑回房中用被子捂住了头,只留个屁股高高的撅在外面。
有了这般经历,他自然是对文道不感兴趣。若不是查缉司也需要读书习字,他怕是根本不会涉猎于此。
眼下被这摊主一问却是又勾起了不痛快的往事,当下气呼呼的说了一句:“我要史!”
“史又分古史,近史,现史。这古史,近史,现史又分为正史,野史。不知客官您要的是哪一种?”
摊主平静的问道,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古籍孤本?完全是在消遣于我!”
刘睿影闻言大怒,出言斥责道。
“客官无需动怒,我都拿出来任您挑选便好。”
“当啷!”
一道寒光闪过,正好击打在刘睿影的剑鞘之上。
原来是摊主借着拿书之机,趁机射出这一枚暗器。
刘睿影手疾眼快,却是用剑鞘挡了下来。
“你是何人!”
来人眼见一击不成,并不答话。
双手连连舞动,似乎在空中弹奏一把无形的琵琶。
刘睿影单手转动剑鞘抵挡,虽然对方攻势凌厉,却是一个不漏的全部防住了。
刘睿影看了一眼掉在地下的暗器。
它们通体透明,正在冒着幽幽的白烟,竟然是冰做的。
水至寒方为冰,冰为水之展拓。
随手射出冰锥暗器的人,已经是够把五行之力中的水之力调动催发到极致。
此人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地宗境,或者至少也是和刘睿影一样的伪地宗。
这让刘睿影大惊失色……
虽说他也打通了昴府气府,可以调动五行火之力,但相对应功法和剑技却是一点都没有修炼。
那《七绝炎剑》刚到手里两天不说,光是自己挑的那个“焬”字咒言都没有突破第三重的“一往无前”。
“说不得,这或许是个契机……”
刘睿影在心中想到。
“我?嘿嘿,其实我才是客官啊!”
直到此刻这位摊主才从黑影中走出。
一身普通棉袍,黑巾蒙面看不见脸庞,眉宇之间却很是清秀。
喉间似乎含着什么东西破坏了音色音调,使人听不出年龄。
其实刘睿影早就对此人有了防备,否则对方的第一击就已经让他命丧黄泉了。
与糖炒栗子和赵茗茗的酒局结束前,刘睿影听到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那会儿是子时整点。
若是是为那做夜间劳力的人,煮碗面吃的夜宵摊还摆着,等待最后一波晚归客,倒还情有可原。
但这人却偏偏选了一个书摊。
这如何能不让人生疑?
而且那架子车上摆的书,封皮崭新整洁,连被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随随便便的一个沿街书摊,你不卖春宫只卖圣贤之书便也罢了,竟然还说自己有孤本,这岂不是更加的不可思议?
若是孤本这么好找,那蒋崇昌省巡大人也没有必要为了寻一爱书而废寝忘食,茶饭不思了。
刘睿影不明白,为何此等高手伪装技术却如此拙劣。
这条路是从祥腾客栈回丁州府查缉司站楼的必经之路,他寒夜守候在此怕是已有不短的时间了。
但凡人决定要做某事,那一定是此事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