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阳高中毕业时,传说中的高考政策并没有到来,丁飞阳沮丧地回到家,梦想中的读大学没有希望。
多年努力读书,似乎就给自己捆绑了一个不懂事胖女孩做未来的老婆,丁飞阳不吃不喝不出门,精神面临崩溃。
乔兰花看着丁飞阳这样不争气,气不打一处来。
别人家的儿子不读书,早早就在家里挣工分了,自己的儿子虽然读书有谢家人供应花销,但不给家里挣工分,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好不容易毕业了,还在瞎闹不出工。
几个哥哥嫂子也是火上浇油,对着丁飞阳是轮番进行言语攻击。
还是谢贤生想办法托了熟人,把丁飞阳送去当了兵。
后来在部队,丁飞阳表现好,运气好,才又被推荐上了军医大学。
谢家是他丁飞阳的恩人,是他的人生铸造者,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谢燕秋。
“你家无非是让阳仔当了兵,后来还不是阳仔自己努力的,你沾了阳仔的光才吃上商品粮!
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子,要是依我,你想进我们丁家门,做梦!
村里几个姑娘都想嫁给阳仔,哪个不是长得漂亮又懂事,谁像你,空长一身肥肉!”
乔兰花看谢燕秋客客气气招待她们,以为谢燕秋会顾及面子不会怼她,一下被戳破谎言,恼羞成怒。
乔兰花尖锐的声音,高亢而富有穿透力,一下子把丁飞阳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谢燕秋心里冷笑,果然,狐狸尾巴不好藏啊。
“娘,你说什么呢,你不要喊,等下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你让我这脸往哪搁!”
丁飞阳急得不行,依眼前这几位女人平素的个性,非要闹出一场大戏不可。
谢燕秋没有喊,而是淡淡地笑着,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娘,可惜,你儿子不像你们一家人那样没良心,老天爷看着呢,你儿子要是翻脸不认人,不娶我,兴许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好运气呢?”
谢燕秋语气虽然温柔,这一番话却是锋芒毕露。
当年,丁飞阳当了兵,上了军校,又到军队医院做了军医,还有高干家的女儿追求他,丁家老老少少一大堆人逼着丁飞阳当陈世美。
丁飞阳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门槛,不顾一家人反对,坚持娶了原主,可惜原主也不争气,让丁飞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丁飞阳急于平息女人之间的硝烟,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燕秋看丁飞阳一脸愁容,决定拯救他一下:
“娘,大嫂,今天你们跑了这么远路从老家来,都是客,咱就别斗嘴了,难道非要让别人看笑话吗?
你们来这里,就先踏实住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出来,在场几个人都愣神了。
丁飞阳感激地看了谢燕秋一眼,谢燕秋新烫的长刘海慵懒地遮住了一半的胖脸,那双被胖脸衬托小了的大眼睛居然有些妩媚。
他第一次在谢燕秋的脸上看到了谢燕春的影子。
原来两姐妹是有相似之处的,只是,姐姐温柔,瘦削,妹妹自小剽悍,肥胖,让人们忽略了姐妹共有的大大的桃花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谢燕秋笑嘻嘻的,乔兰花也收回了怒气,只是脸上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怎么住啊,这个床这么小,我自己睡都睡不下”
丁飞阳询问的目光看向谢燕秋:“燕秋……”
谢燕秋听到这声“燕秋”身上再度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燕秋。
丁飞阳虽然对抗一家人的压力娶了原主,却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摆设,一个昭告周围人,他丁飞阳不是陈世美的摆设而已。
对她的称呼更是连名带姓三个字地喊,甚至,经常都是喊她“喂”或者“哎”。
谢燕秋当然明白丁飞阳的意思,他希望谢燕秋能再一次表现得通情达理,把大炕让给这对婆媳睡。
谢燕秋耸了耸肩:“你看着安排吧,我无所谓,睡哪都成!”
丁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
“让娘和嫂子睡大炕,你睡这行军床吧,我去值班室里和值班的黄强挤一下。”
似乎这是最好的安排,不然还能怎么安排呢,家家都很挤,也没有地方借宿。
乔兰花似乎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也可能确实是累了,想早点睡觉,开始叫着戚春红一起动手收拾炕上乱成一摊的衣服杂物。
谢燕秋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室内,依然到处乱成一团。
乔兰花一边收拾一边和戚春红小声嘟囔:
“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的有什么用,一身的肥肉还能打扮出花儿来吗?看这屋里乱成什么了!”
戚春红扯了下婆婆的衣襟:“小点声,别被外面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