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抓起他一只手腕,道:“跟我来。”
看着二人就这么走了,天目的眼睛瞪得极圆,嘴里困惑地咕咕了两声——久未相见的主人是瞎了吗,为何根本看不到它?
吴恙未急着问许明意是要取什么东西,只随她一路绕至后殿抱厦处,此处显然有人在,呼吸声重而杂。
来至那间房外,许明意取出迷烟点燃,蹲身自门下缝隙处塞了进去。
吴恙有些疑惑。
这里面睡着的必然都是守陵殿的太监,迷晕他们要作何?难道要找的东西会在这房中?
待一筒迷烟燃尽,许明意继而来至窗边,拿匕首撬开了窗,低声解释道:“我去取陵殿的钥匙……”
原是找钥匙——
吴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等着,我去。”
一屋子太监,免得见了什么不该见的,碰了不该碰的。
他不在便罢,既是在,自当能免则免。
他乐得出力,许明意便没有坚持,点点头,塞给他一方干净的汗巾,示意他掩住口鼻。
吴恙接过,单手支在窗台上,提身一跃,便无声翻了进去。
钥匙多是挂在外袍腰封之上,他先来到了那些太监们拿来挂衣物的屏风旁,屏风后放置着夜壶木桶等物,应是久未刷洗,气味刺鼻浓烈。
远离皇宫的太监们难免有所松懈,处处都不甚讲究。
吴恙掩鼻屏息,庆幸没让许明意进来。
半刻钟后,他由窗内而出。
见他拿到了,许明意遂将窗子合上,二人迅速离开了此处,往前殿而去。
钥匙有两大串,足有五六十只,二人尝试了好一会儿,才将殿门打开。
倒也不是不能撬窗,然而此处是主殿,明日又将准备祭祀事宜,若留下痕迹,恐会被人察觉。
越到最后,越要当心。
殿门推开的一瞬,视线中便有了光亮。
肃穆庄严的大殿中,高低错落地燃着长明灯,有经年累月的淡淡香烛气。一只只神龛内供奉着先皇与谢氏先祖的灵位,灵位之上,悬着一幅幅画像。
许明意的目光落在了正上方的那幅画像上。
原来这就是先皇。
她悄悄看了眼身侧的少年。
一点儿也不像。
吴恙有两分像太后和燕王,余下的便几乎是照着吴家人的模样长的。
至于先皇……
许明意的视线重新落回到画像之上,她瞧着,庆明帝与先皇倒颇有六七分相似。
而先皇的画像旁,悬着的是另一幅女子画像,许明意看了一眼牌位——想来这应就是皇帝生母、那位传闻中的端贤皇后了。
许是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画上之人看起来不过只二三十岁而已,秀而不媚,眉眼恬静,很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淑静之气。
吴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向她问道:“昭昭,东西在何处?”
许明意带着他转到了香案旁。
横于殿内的长案两侧,一左一右的角落里各摆放着一只一人高有余的珐琅宝瓶。
按着敬容长公主此前的交待,许明意试图挪开右侧的那只宝瓶,吴恙见了,也伸出手去。
瓶身之后便是空荡荡的殿墙。
许明意的手指一寸寸在与自己肩膀高低差不多的墙壁位置上摸索试探着。
吴恙看懂了。
此处有机关。
而就在此时,他只见女孩子纤白手指按到之处、那描着勾丝绕彩画的墙壁突然缓缓凹陷了进去——
随着墙砖后退渐深,可见凹陷之处为一约七八寸大小的四方空洞。
见许明意要伸出手去,他抬手拦住:“当心。”
他尚且不知这机关是敬容长公主告知,便存了警惕之心,拔出腰间长剑先于其内试探了一二,察觉到其内有东西在,适才自己伸手取出。
东西应当是抵着机关而放,刚取出,那机关便重新缓缓合上,恢复了原本平整的墙体。
被他取出来的是一只长匣,匣身为阴沉木所制,且上着锁。
阴沉木不易劈开,且这把锁看起来也不同寻常——
吴恙正想着是否要先离开此处,再另想办法打开时,却见一只钥匙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有些意外。
本以为昭昭说的来“取”,是一种含蓄得体的说法……没想到还真是来取,是有钥匙在的。
许明意道:“钥匙是长公主交给我的,此物亦是她早年藏在此处——”
至于机关是如何设置的,长公主未有细提,但其先前常与太后娘娘于陵庙长住,想来不缺机会。
她看着吴恙,道:“你来打开看看罢。”
由他来打开,比她更合适。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先皇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