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没嫁没定亲……但也未再去改口了,反正她的确是想嫁他的,这心思没什么好闪躲隐藏、甚至是待来日故作推拒以显得自己足够矜持高贵的。
她亦不觉得羞赧,依旧握着他手腕,粲然笑意大大方方地挂在脸上:“对了,我祖父已经回来了。”
“我方才已听说了。”吴恙略略回神:“国公身体如何?”
“看起来尚可,还未来得及细细诊看,但想来少不得要再精心调养一段时日。”
吴恙点头,只要人平安,调养之事便都是小事了。
“祖父还邀你晚间去我家中用饭,我正要叫人给你传信——你晚间是否得空?”
吴恙一怔之后,连忙点头。
自然得空。
必须得空!
“那我现在便先回去准备一番——”
第一次正式登门,自是不能随随便便,以免叫未来岳家觉得他不够重视。
“不必不必。”许明意连忙道:“不必拘泥那些礼数,祖父特意交待了需得悄悄地去,所以必是不能走正门了。”
吴恙:……?
为何有种妾室被抬进门需走侧门的感觉?
但女孩子接下来的话却叫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侧门与后门应当也是不行的……”许明意思索着道:“近日有宫中眼线在暗中盯着我们镇国公府,到时我先叫阿珠探一探,寻一处无人留意的后墙,好叫你悄悄翻进去……你看这样可还妥当?”
吴恙默然了片刻后:“……很是妥当。”
国公能叫他进门,便是对他的肯定。
常言道,做人要懂得惜福,他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
只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便是翻墙而入……
他倒还从未翻过镇国公府的墙,也从未想过要翻,但此次乃是被主家邀请的……因此,应也不算太过失礼冒犯吧?
见他神色,许明意莫名有些想笑,也是觉得这邀人作客的方式颇为奇异。
“国公此番回京,可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吴恙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真正的正事之上。
若国公当真下定决心要同皇帝撕破脸,便也不必在意他登门之举会引皇上揣度了——国公一贯至情至性,这般安排,倒像是有什么别的计划,故而才会谨慎至此。
“我也觉得祖父有所打算。”许明意道:“且他进宫去了。”
“进宫?”吴恙眼神微变:“国公为何此时进宫?”
皇帝如今最忌讳的便是国公回京之事,毒杀诡计未成,此时待国公必是又恨又惧,难保不会做出对国公不利之事——
既已在东元城同王爷见了面,必已有所安排,按说国公已不必再同皇帝碰面,拿自身安危去冒险。
“祖父是带了那道赐封圣旨过去的,但并非是冲动行事,至于其中真正的用意,待晚间祖父回来之后便也就能知道了。”
吴恙点了头,却仍觉不放心:“是否有些冒险?”
“如今兵符还未到手,皇帝有所忌惮,定不敢轻举妄动。”许明意思忖着道:“祖父既选择进宫,想来也不会过于激怒皇帝。”
但却难保皇帝不会发疯失去理智……
所以,她才同祖父说了那句话——
“我告诉了祖父,皇帝如今已中了毒而不自知,若想活命拿到解药,便不可伤我祖父分毫。”
这也算是一个危急时刻足以保命的筹码了,毕竟关乎的可是狗皇帝自己的性命,越自私的人越是惜命。
吴恙却听得心生疑惑:“中毒?”
是拿来诈皇帝的假话,还是真有其事?
许明意这才记起此事还未同他说过:“是我借国师之手在丹药中下的毒,先前着急祖父之事,便忘了同你说了。”
听着女孩子这仿佛是在说今日天色如何一般的随意语气,吴恙只觉得怎么也无法同暗中给一国之君下毒这种大事联系在一起……
他家昭昭……果真是个很擅长一声不吭便将大事给做了的人物。
为了足够相配,他亦只能压下心中起伏,波澜不惊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是个好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许明意觉得倒也不是这回事。
早在确定祖父中毒之前,她便想过要给狗皇帝下毒了,只是一直未敢轻举妄动,也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后来得知了皇帝身边确实有高人在,而那高人是乔必应——在确定乔必应不会插手之后,她才没了迟疑。
所以,无关其人之道不其人之道,也没那么多讲究,她就是想毒死皇帝罢了。
只是为了保证不被察觉到异样,以免被太医识破,一切都需再三小心,讲求的是一个细水长流——
若是寻常人服下,或要那么一年两载方会真正危及性命,但皇帝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