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明白,我们面对的真正威胁是什么。准确地说,威胁的根源是由我们一手造就的,这就是在南非长期存在的各种不平等。”总督说到这里,抬起头直视着镜头,“有人会说,从法律上而言人人平等;可我要说的是,这种纸面上的平等在现实中从来不存在。我相信南非的公民等待着我的答复,而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赫尔佐格总督的目的从来没有改变。他要先将那些有反抗能力的土著彻底消灭,然后再拉拢那些已经融入社会的土著后裔,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盟友。无论如何,南非的局势必须处在总督的控制下,任何团体想要成为他的盟友就必须遵守这一条铁律。
麦克尼尔闷闷不乐地往老杰克的住处赶去。即便赫尔佐格总督拿出了那套准备已久而且沾着豪尔赫·迪亚兹鲜血的法案,他想凭借这套新法律来说服土著,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完全被同化的土著也会因为防卫军屠杀他们的同胞而感到恐惧和憎恶。除非,赫尔佐格总督希望以另一个目标来转移土著的仇恨,而放眼整个南非,除此之外的势力就只剩下了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
“……从今以后,eu的南非只会有公民,只能有公民。”赫尔佐格总督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大街小巷之中,“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只有当所有公民团结一致,我们才有希望实现这个目标——从南非根除一切歧视。那时,我们不必踩在同胞的血海中艰难求生。”
从表面上来看,这似乎只是南非的欧洲殖民者和土著之间的问题。麦克尼尔原本也这样认为,直到他在和老杰克讨论这个新法案时无意中谈起了南非的另一个重要事实,才发觉赫尔佐格总督的行动很可能惹上一个势力庞大而且自尊心略微脆弱的群体。南非的合法公民自上而下是欧洲人、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土著。从法律上来说,这三者当然是完全平等的。赫尔佐格总督已经用新的法案强制性地抬高了土著的地位,美其名曰以名义上的不平等实现事实上的平等,那么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就成了底层,他们很快就会感受到这一点。不,甚至不必多等待些时日,只要有人站出来挑唆布里塔尼亚后裔对总督的不满,大规模的冲突很快就会爆发。
虽然前景并不乐观,麦克尼尔还是希望能为这些事业尽自己的一份力气。当他听说周围的市民打算响应游行号召时,便自告奋勇参加并担任举起标语的角色。这是一场和平的游行,总督本人已经让步了,谁也没有理由实施暴力。
“我不看好你们。”看着在门口和周围的居民一起设计图标的麦克尼尔,老杰克说了一句扫兴的话。
“总要先尝试才行。”麦克尼尔显得很有信心。
“事情没那么简单。”老杰克回到了屋子里,免得冷气继续折磨他这把老骨头,“我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游行……嘿,他们有很多办法来阻碍你,比如说雇佣一大批地痞流氓……孩子,记住,如果这些最不想见到游行示威的人会允许你们上街,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对策。”
“我明白。”麦克尼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老爷子,您回去休息吧,这种事用不着您来担心。”
麦克尼尔相信赫尔佐格总督已经得罪了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但他唯独没想到这些布里塔尼亚人会这么快就行动起来。第二天上午,当混在人群中的麦克尼尔跟随着游行队伍一起前进时,他们迎面撞上了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的另一支游行队伍。和这边主张维护土著合法权益并落实平等的温和口号相比,布里塔尼亚人一侧的言论都较为激进,有人甚至喊出了南非属于布里塔尼亚这种绝对不该出现的敌对口号。
被夹在中间的麦克尼尔根本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惊呼,人群开始四散奔逃,他本人险些被拥挤的人群踩踏。四周负责维持正常秩序的警察连忙赶来,但那些早有准备的布里塔尼亚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势不可挡地冲入了支持土著一方的游行队伍。这些同悍匪一般做派的家伙见人就打,不想惹麻烦的麦克尼尔在冲出人群后立刻躲进了附近的商店,观望着局势的发展。人多势众而且全副武装的布里塔尼亚游行队伍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对手,然后耀武扬威地在整条街道上宣传他们的理念。
“他们在说什么?”和麦克尼尔一起躲进服装店的一名市民战战兢兢地问道。
“还是老一套,想让上面给他们自治地位。”麦克尼尔探出头看着外面的那些歹徒,他放弃了逞英雄的想法。凭他的本事,也许可以打倒十几个人,但他没法对付外面成百上千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更别说他还不清楚这起暴力事件到底是谁授意的。
“公民们,南非这片殖民地是布里塔尼亚人打下来的,按理来说就该是布里塔尼亚人来治理。”外面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喊话,“既然元老院以前在东方允许那些开疆拓土的哥萨克和其他群体拥有自治权,为什么布里塔尼亚人在非洲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并不反对eu,只是希望总督能还给我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