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窝变成了虎狼窝,他再愤恨都只有忍。
反正钱粮那么多,一时难以运走完,秦禄要在这段时间和秦福商议,再想更好的办法,减少损失。
为防止再出祸事,秦家所有要办的事项都暂时撤下,先守好根基。
秦家这个年过不好,黄家人也因黄费之死不能庆新年,黄璧书没跪在灵堂了,也不敢上街买年货,换上一身新的素衣,去谢黄淑儿开恩免罚。
黄淑儿淡淡瞥她两眼,又教训几句,要不是她不听话,黄费也不会去羲明山劝说,也就不会惨死。
“算了,璧书哪能料得要发生啥事?这年过得够难受了,你少说几句。”
黄此石让黄璧书先去歇着,
黄淑儿让她等等,还有话要说。
东拉西扯一通,黄淑儿才提议:“璧书,你和秦逸尽快完婚吧,那孩子还挺不错,只是年轻心不稳,等他成婚收了心,也好做点正事,对秦家和黄家都有利。”
说得冠冕堂皇,黄璧书却清楚她是和秦家因为给赵谈求情之事闹得难堪,想以婚事抚平秦家怨气,便于达成她目的。
黄璧书抚了抚鬓边素绢花,轻声反问:“我堂哥和秦家三叔都还未下葬,伯母是要我当不孝不悌,只顾新婚喜乐的人?”
黄淑儿一时语塞,怒瞪着黄璧书。
黄此石又说:“淑儿啊,你是为了便于给赵谈求情?就不管眼下是怎么个境况啦?”
“什么叫给赵谈求情,他本来没做恶,我是要查真相!”
黄淑儿凶了黄此石一句,她坚信赵谈只想夺姜圭,别的事与他无关。
黄此石以前怕她,近来也没那么怕了,还说:“你也只会对我凶,妇人的见识确实不多,做事只以情绪和喜恶来判断,不管赵谈到底做的事有哪些,他反正跟秦家是对立了,你去劝肯定得让秦家不高兴,把璧书送进秦家也没用。”
在他们争执时,黄璧书悄悄给黄乃石发了灵符,不一会儿后,收到回复。
“伯父伯母,请听我说一句,我父亲说与秦家联姻之事推迟。你们看……”
黄璧书把灵符递给黄淑儿,她不信黄淑儿还敢越过生父乱做主婚嫁。
以前黄乃石只把黄璧书当联姻工具,是利益需要,也是看不出她有别的什么能力,如今几件事都展示了她的能力,黄乃石要开始重视她。
黄璧书还明白更重要的一点是,秦家屡屡出事,黄家要看秦家会不会衰败,联姻是为了利益,要是无利可图,联姻那是累赘。
黄乃石的态度从支持到不支持,都是与利益相关,黄淑儿不能硬逼黄璧书了,只是暗恨他们,却不知根本原因在哪儿。
在黄家人做出一些决定时,秦福也对瘦虎说了一些决定:“就这么办吧,嘱咐秦家的人,千万别再像以前那么张扬。敌在暗我在明,看不清危险最可怕,只有我们隐到暗处当旁观者,才看得清一切,让他们现身,找出最合适的对付方法。”
秦福的决定之一是,主动延迟和黄家的婚事。
他不会亲自去,因为要告诉黄家,他已病得下不了床,让瘦虎和秦逸去说。
到了黄此石夫妇的屋里,秦逸满面愁容低声说:“秦家变故太多,我爹让我来推迟订婚之期,请黄伯父和黄伯母原谅。璧书,你也要再等,耽误你青春,真是对不起。”
这么巧?黄此石正愁不好开口去说推迟订婚的事,秦家主动来说了,他不禁笑了一声。
他又反应过来这么做不对,马上带些沉重神情说:“秦家遭难,我们黄家也遭难,都没有闲心办婚庆之事,等以后再办也好,放心,璧书不会怨你。”
黄璧书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何止不怨他推迟订婚,简直是万分感谢他推迟!
夜空中飘起零星雪花,程浩风在院中看雪,已听仆人们议论秦逸推迟订婚的事,他激动又紧张等待着秦逸来说别的事。
没过多久,秦逸果真来了:“程师叔,我爹让把冷湖村关的人都放了,再代我们秦家给蔡师叔、白师叔和蔡宝光他们致歉。”
程浩风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谢他,又说要赶紧放人出来吃团圆饭,告辞离去。
出门后,程浩风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笑意,去冷湖村接亲友们到刘家酒铺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