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昔日怀安寺高僧所赠。”她柔声道。
此言一出,沐老夫人与沐相爷均变了脸色。
旁人不知道那所谓“高僧”的事,他们却是知道。只怕那高僧早已被净心大师所惩戒,哪里会出来给苏氏作证,还不是由得苏氏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氏这招,不可谓不险恶。
白夫人一听,也变了脸色。那怀安寺的“高僧”骗过不少名门贵妇,那僧人伏法的时候,她虽未亲眼所见,但已得到证实。苏氏这样一说,便死无对证。
“苏姨娘有所不知道,此药方里有艾草、雄黄等几十种可致人小产之物,普通女子久喝此药,可致不孕。若是孕妇使用,轻则小产,重则雪崩而亡。”御医此话虽是对苏氏所说,却让大厅内所有人听了个明白。
如此阴毒的方子,居然用在孕妇的身上,实乃缺德。
“此番竟是如此险恶,那僧人着实可恶,还好他已被净心大师所惩戒,不然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女子。”苏氏配合着哭诉,把那僧人骂得体无完肤,完全不说自己心思。
御医只是查看药方,说出药性,并不想参与此事,默默又退了下去。
“苏氏,你果真不知道此药毒性?”沐老夫人沉声道。
这件事别说有白家人在场,就算为了保全沐家声誉,也必须查明真相。
偏偏苏氏是个不开窍的,非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还请老夫人明鉴,奴婢的确不知。若是知道,肯定不会交给白妹妹食用。”她拿着手绢抹泪,在沐倾心的搀扶下,越发摇摇欲坠,大有昏倒的架势。
沐老夫人冷眼看了她一眼,直接从袖口飞出衣物,直直落到苏氏面前。
“那这个荷包又如何解释?”她语气的已变得冰冷。
“这……”苏氏心中一惊,望着脚边的荷包,竟忘了去解释。
只见,一个绣着牡丹花的嫩白荷包躺在地上,荷包上的绣工一看便知下了不少工夫,金色的花边更衬托其华贵样式。这样一个荷包,就连白夫人也不禁佩服其绣工巧妙。
只听沐老夫人开口道:
“我记得你一手苏氏绣法独具一格,要学的如此相似,只怕要从儿时练起。”
苏氏的绣工不说独步天下,那也是其中珍品。苏氏自小好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绣工也自创技艺。早年间,沐老夫人所有的衣物全由苏氏准备,也就这几年,深入简出,苏氏才没有派上用场。而苏氏为照顾一双儿女,绣品也渐渐少了。
苏氏的绣工华贵,一眼便能发现其中不同,老夫人何等慧眼,从拿到荷包那刻起,便拿到了苏氏的命脉。
可惜,苏氏不糊涂,却也不聪明。她看不透一点,沐府中最最贵的女人,永远非沐老夫人莫属。
“奴婢前几日丢失一枚荷包,正是此物。”苏氏终于回过神来,但解释的话语却让人一听便笑了。
这样的解释太过拙劣,恐怕连小孩子都不屑说出。
沐老夫人只需一言,便拆穿了她的谎言。
“可白氏却说,这是你亲手交给她的。”
“不,不可能。”苏氏有些慌张,竟后退了一步。白色的荷包在地上更加显眼了。她不是因为沐老夫人的逼问而慌张,而是那个荷包……
苏氏曾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白氏接触到麝香,思来想去,唯有以荷包技艺掩饰。她借口白氏怀孕,心里高兴为由,为表心意,特意绣了一个荷包,想让白氏天天佩戴,便可以知晓她的心意。
白氏还算乖巧,她每逢见到白氏,均是佩戴此荷包。就连眼线回来禀报,也说白氏将荷包视若珍宝,日日佩戴。
她一方面暗骂白氏无知,一方面又在期待她的孩子不保。
可惜,过了几日也不见白氏有所动作,她这才想了汤药一法。好在,白氏的孩子终于没了。那日,她趁着白氏小产混乱,偷偷拿走荷包。回到婉娇阁,她打开一看,里面的麝香完好无损在里面。满满的麝香,却没有致使白氏流产,她只当是白氏体质好的缘故。再加上,白氏孩子已经没了,她便没有再做她想。
她亲手将荷包烧得一干二净,整个事件根本没有假手于人。
她也以为,她的一手绣工无人能敌,更无人会仿制。现在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望着眼前那原封不动的荷包,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涌出。暗中,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所有的手段全部无所遁形。
“母亲,这是?”沐相爷不解地看向荷包,更不解它为什么会在沐老夫人手中。
提起此事,沐老夫人一阵叹息。
“哎,说起来都要怪我。白氏小产时,曾派人将这荷包交给了我,里面安放的正是那阴毒的麝香。”
此言一出,大厅内一片哗然。
白夫人首先不高兴了,他们在这折腾了半天,合着沐老夫人根本就知道,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