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不必多礼,属下定当竭力而为。只是,白姨娘这身子因为在小产时,食用了不少阴邪之物,难以补回。”御医也说了实话,把关键问题说了出来。
“阴邪之物?您怎会这样说。自知怀有麟儿后,白氏连喝水都要仔细查看,不知这“阴邪”之物,指的又是什么?”沐相爷十分不解,以白氏的行为来看,应该十分重视这个孩子,又怎会如此粗心。
御医这回并没有说什么,他看了沐相爷一眼,又看了白大学士一眼,在得到后者肯定的答复后,缓缓吐出两字:
“麝香。”
“什么!”沐相爷震惊了。
饶是他不懂医理,也有所耳闻。后宫之中,有多少皇族子弟因此而胎死腹中。又有多少阴谋诡计,隐藏其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府中竟也有这种毒物,更想不到,自己的孩子也丧命于此。
是了,那一夜他不过稍稍用力,又怎么会忽然致使小产。关键的证据一下子找到,沐相爷忽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他开始不敢想象,如这一切都是真的,白家又怎么会轻饶。
“老爷,我这是怎么了。爹,母亲?”白氏幽幽转醒,第一眼看到沐相爷,柔柔一笑。而且见到白家人,却是愣住了。
沐相爷没有错过白氏眼中的温柔,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喜欢的东西。
苏氏也温柔,但那温柔却不是骨子里的东西,总人有种别扭的感觉。白氏则不同,她的温柔是由内而外的,虽然淡然,却仿佛一股清泉,慢慢滋润心扉。
瞧着那样温柔的女子,如今苍白的模样,沐相爷是颇为难过。他还来不及表达内心的爱恋,却被白夫人抢了先。
白夫人直接坐在床榻上,拿着手绢抹泪。
“哎。我的女儿,你哥哥也来了,墨非快过来。”
白墨非站了过来,沐相爷不得已让出床榻的位置。
“妹妹……”
“哥哥……”
白氏与白墨非,两个人近十年未见面,再次相见,泪水一下子模糊了白氏的双眼。白墨非的内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因“男儿有泪不轻掸”而生生忍住了。
白夫人拿着手绢把白氏抹泪,一面伤心地哭叫着:
“我苦命的女儿,这是受了怎样的苦啊。到底怎样的险恶之地,人心怎么恶毒到这种地步。”她竭力哭诉沐府的行为,也预示了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母亲,怎么了?”白氏刚刚醒来,并不知道发生何事,一脸不解询问。
白夫人握了握白氏的手,安慰道:
“你乖乖躺着,母亲要给你讨回公道。”
沐相爷听在耳中,心情越发烦躁,不免说道:
“岳母,您先别急着下定论,亦可能是不小心误食。”虽然,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可若不这样解释,白家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
外面还有一个苏家在折腾,他这要还镇不住场,沐家这回可彻底闹腾起来了。
白夫人本就对沐家不满,沐相爷的话正压在她的胸口,让她不吐不快。
“误食?沐相刚刚可是说了,霜儿连喝水都小心翼翼,那样对孩子有害的东西,又怎会不小心。”别看白家文弱,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白夫人这厢说得痛快,白大学士与白墨非亦是一字未劝。
沐相爷可不敢对他们有什么意见,他们不开口已经算帮他大忙了。
白氏听得越来越糊涂,但白夫人的话却让她感到心惊。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母亲,到底出了何事,这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什么东西是有害的?”原本小产就让她心情燥郁,此番又听说有关孩子的事,加剧了她内心的不安。
白夫人本不打算告诉她这种糟乱事,但见她一味坚持,只有将刚才的事坦然告知。
“麝香!不,这不可能。我所有的饮食都是苏姐姐安排的,她怎么会……”白氏泪流满面,她捂着嘴,仿佛说错话一般,不安的大眼睛让人看了格外可怜。
“苏氏?”沐相爷默念着,心中的愤怒越发加深。若这一切都是苏氏的阴谋诡计,他绝不轻饶。
白氏哭得梨花带雨,明明那样悲伤,却隐忍不发,甚至连大声哭诉都不敢。白墨非气愤了,他一拳挥在床柱上,竟裂出丝丝裂痕。
“沐相,难道还要包庇!”他的称呼已从“沐兄”变为“沐相”,其内心愤怒程度可以想象。
沐相有苦难言,他何曾想要包庇苏氏,只怕给沐府抹黑。
“老夫人请几位贵客到前厅一叙。”孙嬷嬷不知道何时走了又回来,她禀报沐老夫人的指示。沐相爷本就焦头烂额,孙嬷嬷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
“岳父、岳母,那苏氏也正在前厅,不如听她如何说的?”他急忙劝说,生怕白家人不肯前去。
白家正想找个地方讨回公道,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几个人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