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白完全没了人前的邪魅的模样,他也会生气,也有怨恨。这些,大概都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吧。
他此刻就在纠结,为什么平日什么闲事都不会管的人,刚才居然会帮人求情?
男人煞有其事地皱眉想了一会,道:
“大概是从你强抢民女时起吧。”
宁白惊讶地看着男人,怀疑道:
“焱,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驱马上前,居然发现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天啊,你刚才笑了!”
宁白夸张地大喊起来。
“我有一天居然会看到你微笑,真是三生有幸!”
宁白与男人相识已久,却从未见男人展露笑颜。虽然,宁白知道男人容貌在他之上,但什么叫“一笑倾城”,他此刻才真正体会。
“焱,你笑起来百花都要自愧。来,再笑一个给爷看看?不然,你要多少银票,爷千金买你一笑……”宁静的林间回荡着宁白的调笑声,而男人再没有笑一下。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素净的小脸……
他好像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焱,你又笑了……”
佛照寺一派春意,刚露头的小草,嫩绿的颜色为佛寺增添了不少光彩。
净坛法师没有什么改变,穿着袈裟,只是好像比以前更加慈善了。
“沐施主,倒是变了许多。”净坛善意道。
倾城看了看自己的男装打扮,不由有些尴尬,解释道:
“这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女儿身多有麻烦。”
净坛点点头,不可置否。
他从案上拿出一个锦囊和一块璞玉交到倾城手中,道:
“老衲算出沐施主将有一劫,只望能帮上忙才好。”
“大师……”倾城感动非常。净坛接着道:
“锦囊于危难关头方能打开,施主切记,不可坏了方阵。璞玉已开过光,戴在身上可逢凶化吉。”
净坛的心意,倾城记在心中。她不由跪下,对着净坛叩头道:
“倾城谢大师厚爱。他日若能完成使命,定不负大师恩德。”
净坛急忙将她搀扶起来,未作他言,满眼的慈爱却遮掩不住。
倾城明白,大师得外公恩情才对她如此厚爱,但若不是大师为人和善,多年前的恩情又怎么会报在她的身上。大师不染俗事,却因她一而再再而三沾染,这份恩德,又岂是多年前的恩情便可抵消?
“伤者已经离去,临走时留下这颗夜明珠,说要送予恩人。”净坛将夜明珠交到倾城手中。
整颗珠子呈现墨绿色,光滑圆润,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大师,其实他是太子。”净坛待她不薄,倾城觉得有必要将太子身份严明。
净坛却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指道:
“救下太子,此为大善。”
倾城点头,她要利用太子达到目的,只希望这“大善”,不会成为“大恶”才好。
阿弩独自与净坛聊了许久,天色渐暗才从房内出来。
“师傅说他累了,我们直接走就可以。”阿弩将门带好,转身离开。
倾城很是郁闷,明明是来保护她的人,对她却并不上心。明明她才是主子,阿弩却从不将她看在眼里。她甚至连阿弩的背景都不知道,只因大师的一句话便将他留在身边。
虽然明白他不会害她,但这种对身边人不知道底细的感觉,实在不好。
二人下了山,四声布谷鸟叫后,赵钦果然带着人出现。
回到酒楼,灾民们见果然有酒楼,个个都开的不已。
倾城让张甜与张震将男女分开,带着他们去沐浴更衣。酒楼里有专门为伙计设立的澡堂,至于衣服也早就买好了统一的服装。
招人问题,一下子便解决了。
看到焕然一新的灾民,不,现在应该称呼为伙计了。赵钦情难自禁,七尺男儿竟也落下眼泪。不少人也跟着落泪,回想曾经的日子,大家深有感触。
忽然,赵钦忽然跪了下来。其他人也都跪了下来。
“快起来,这里就和家一样,没那么多规矩。”倾城想要将他搀扶起来,无奈赵钦铁了心,谁也无法更改心意。
“少爷,我赵钦平生从没佩服过别人,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让我决心跟随。但是今日,少爷能够不计前嫌收留我们。我赵钦以性命担保,此生对少爷忠心耿耿,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这个血性的男人,此时的誓言也代表了一生的承诺。
洗去污垢,倾城这才发现这个高大的男人脸上还隐藏着稚嫩的面容,想来年纪不大,却能担此重任,他日必定是个能做大事之人。
他身后的人也个个发誓,要效忠少爷。倾城不禁被深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