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端神色冷肃的盯着手机上似是而非的照片，在看到最下面的姓名时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头，顺便敲打不老实的小家伙，低沉磁性的嗓音极有压迫力地道：“别看她，她都快自身难保，更加救不了你了。”
“好吧……”
眼看着求助无用，小云朵蔫巴巴的垂下脑袋，“爹地想问什么？”
“你大老远跑来南塘，就是为了见这个沈丽霞？”墨云端举了举手中的手机，这是照片上唯一能分辨清楚的名字，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这条街的地址了，“可你问什么要见她？”
“我不是来见沈丽霞的，我只是想试着找一找妈咪，有人说那张病历是妈咪留下的，我看了上面的地址，想说妈咪会不会还住在这里。”
墨云端好看的眉头微挑，瞬间发现小家伙话里的漏洞。
他略略沉默了一次呼吸的时间，眼眸幽深地问：“你指的似乎不是林茵。”
“嗯。”
意识到这件事情再也瞒不住，小云朵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失落，“林茵阿姨不是我的亲生妈咪，爹地，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咪是谁，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
“……”
身为最该知晓这件事的当事人，墨云端凝神思索，发现他根本一无所知。
当年他离开南塘，是建立在顾暖暖不辞而别的基础上，导致他回到江海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病情反复，时至今日还有很多记忆模糊不清。
而林茵是那时候负责照顾他的女佣之一，某一天突然找到老夫人，说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强迫她发生了关系，拿了一笔钱从墨家离开。
再然后，他的病情逐渐稳定，某一天深得老夫人信任的上一任管家从外面抱了小云朵回来，dna鉴定表明的确是他的儿子，从时间上推断，和林茵自称遭到侵犯的时间差不了许多，所以当林茵以小云朵生母的身份出现，他的确没怎么怀疑过。
可是假如林茵不是小云朵的妈咪，那么还能是谁？
毕竟在他意识清醒的前提下，就只碰过少女时期的顾暖暖而已。
“墨云端？”
眼看着俊美无俦的男人长久的沉吟不语，顾暖暖心口有些不自然的酸涩。
她当然明白能够为墨云端生下孩子的女人，肯定在他心目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但此刻他是她的丈夫，她很难坐视他沉静怀缅着另一个女人却无动于衷。
“嗯？”
抬眸看了眼面前紧张兮兮的一大一小，墨云端心底的困惑并不比这二人更少，索性直接抛出了一个答案：“我不知道云朵的生母是谁，不过假设这张照片是真的，那么住在这条街上，名叫沈丽霞的医生，我恰好认识一个。”
这似曾相识的名字再次牵动了顾暖暖的心神，她迫不及待的和小家伙一同追问道：“她在哪？”
“就在隔壁。”
修长的食指指了指一墙之隔的邻居，墨云端突然意识到顾暖暖的反应有些奇怪。
记得许多年前他和她一同居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是她兴致勃勃的负责和邻居们联谊，偶尔还会在他耳边嘀咕着沈阿姨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他是迫不得已才记住了沈丽霞这个名字。
但是，他还记得，顾暖暖又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现在就去！”小云朵晃着小腿从沙发上跳下去，急切的想要往门外冲去。
他这几天在南塘徘徊了许久，先是仔细打听核对过病历上的其他信息，确定过南塘医院至今还有个叫做沈丽霞的医生，才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来，准备挨家挨户的打探有没有妈咪留下的痕迹。
“慢着慢着，假如沈丽霞是隔壁的沈阿姨，她明天一早还有工作，你这个时间去，实在太打扰人家休息。”顾暖暖眼疾手快地捉住小家伙，嗓音温软的安抚着他：“她明天大概下午两点左右回来，到时候我立刻带着你过去，好不好？”
小云朵向来是个小小的绅士，这会儿是太过激动才忘了时间，看了看窗外无尽的夜色，马上乖乖坐了回去。
墨云端皱着眉头，目光幽深地笼罩着顾暖暖纤细的身影，神色难得有些凝重。
既然她的茫然并非来自演技，那么，他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掌握。
“顾暖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特意选择这里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