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久没人居住打理，二楼的灰尘比起一楼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忍着咳嗽一路向前，顾暖暖摸索着走到大概是窗户的位置，用力扯开了遮住月光的厚重窗帘。
下一瞬，银白的月光洒落室内，漫天飞舞的灰尘星星点点，格外凸显了此地的荒凉和落魄。
眯起眼睛，顾暖暖站在月光下怔愣片刻，心有灵犀般回眸朝着某个门扉紧闭的房间望去。
信步朝着目标出发，她站在门外平静了一下越来越快的心跳，伸出手去推开了门。
被岁月染黄的门扉应声而开，与此同时，顾暖暖头痛欲裂的吸了口冷气，脑海中闪出几个似曾相识的片段。
某个比较清晰的片段中，当时还是少女的她捧着杯果汁一脸幸福的笑着，叽叽喳喳的和某个比她高了很多的男孩子说着些什么。
后者逆光站在她面前，俊美的面孔仍然是模糊看不清晰，望着她的目光却是纵容而宠溺。
随之而来的剧痛拉回顾暖暖的神智，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的内心深处的确残留着关于这里的记忆。
五味杂陈的抿了抿唇，她试图努力回忆那个侧影英俊的男人，可不知怎的，想起的都是墨云端的身影。
而一旦想到墨云端，顾暖暖立刻对眼下类似于精神出轨的行为分外心虚。
“不对，这不是我主观上的意图，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嘀嘀咕咕的做了一番辩解，顾暖暖暂且欺骗过内心汹涌的愧疚，踏入漆黑一片的房间。
照例拉开窗帘，她平静的审视着房间内的摆设和家具，视线在一架很有年头的三角钢琴上停住。
虽然这些年经历过许多租客，房间中的陈设和她脑海中掠过的光影大有不同，唯独这架钢琴经年未变，大概是因为重量很沉的缘故，每一位房客都选择和它和平共处，连试着挪动的想法都没有。
这歪打正着的巧合恰好迎合了顾暖暖记忆的碎片，她绕开地面上乱七八糟的狼藉，走到钢琴边停下脚步，低头抚摸着很有年代感的琴键，稍稍在指尖加大了几分力气。
断断续续的音符不成调子的飘散在空气中，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弹钢琴，可是记忆中的那个青年应该是会的。
只可惜凭借这冰冷古旧的物件，她无法追溯当年坐在这里弹琴的青年曾竟有过什么样的思绪，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和她相处，又或者他此刻身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脏，顾暖暖伪装许久的坚强终于溃不成军。
直到踏进这幢洋楼的前一秒，她还是自欺欺人的抱有希冀，认为只要来到这里，记忆就 会像偶像剧里那般自动浮现，带领她回想起关于青年的一切，也许还会有关于孩子的零星记忆。
但现实却残酷的斩断了她这不切实际的妄想，希望之后的失望更近乎于绝望，打击的她一下子心灰意冷，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积蓄起回到楼下的力气。
“丫头，你……”眼看着顾暖暖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奶奶很热心的仰起头看她，真心实意的替她着急：“想起些什么没有？”
“一点点。”
顾暖暖勉强的牵了牵唇角，垂着眼眸安静的拾级而下，脑海中一片乱糟糟的空茫。
奶奶失落的叹了口气，“没关系，能想起一点就是好事，这几天你要是不忙着走，就住到奶奶家去，每天过来坐一阵子，迟早会全部想起来的。”
“谢谢奶奶，不过还是不麻烦您了，我打算把这里租下来，雇几个人收拾一下，这几天暂且就住在这里。”
“你要一个人住这？”
“是。”
“丫头，这房子空了有一段时间，请家政也是挺大一笔开销，而且一笔要付一整年的租金。”瞅了瞅顾暖暖不怎么起眼的穿着，奶奶有点捉摸不透她的经济实力，姑且好心的劝着：“你又不打算在南塘久留，这钱花的是不是有点冤？”
“您别担心，这些费用都是我可以独立承担的，只是我这次到南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假如您比较空闲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联络这里的家政公司？”
见奶奶还是一副不认可的样子，顾暖暖只得使出她在长辈面前专用的撒娇之术，嗓音温软的哀求道：“奶奶，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与之相比钱反倒不算什么了，如果您愿意帮我费心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你这孩子，说得好像奶奶我打算收你好处似的。”
看出顾暖暖是铁了心要办成这件事，奶奶没辙的一拍大腿：“行吧，明天你忙你的去，这边我给你照顾着。”
“谢谢奶奶！”
顾暖暖松了口气，连忙拿出手机准备转账：“您会用这个吗？我把房租和清理费一并付给您。”
“不行不行，老太太哪会用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奶奶慈眉善目的摆了摆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回去让小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