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觉,她大概不舍得上来打扰。”
听起来,的确是顾暖暖会做的事。
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墨云端翻身坐起,略略瞥了眼身上睡出褶皱的衬衫西裤,挺拔修长的身影下了床之后径自从凯尔身前路过,直接往楼下去了。
安然一直守在门外,见到墨云端神色如常的出现,心跳陡然快了几分,“哥哥,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谢安然。”男人离去的脚步一缓,侧眸看向从小到大都宠爱着的女孩,习以为常般提起顾暖暖:“想要什么礼物我都买给你——看到你嫂子了么?”
前半句话令安然眉开眼笑,后半句话则令她如坠冰窟。
安然牵起嘴角,心里又痛又快,还要装出风淡云轻的模样:“看到啦,她一大早起来,好像给谁准备了什么礼物,走了一段时间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墨云端,能轻易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更何况他是如此完美,只要不遇上和顾暖暖或者小云朵有关的事,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她深深为了那样冷峻强大的墨云端而着迷。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把顾暖暖这个不确定因素赶走,都绝对势在必行。
听了她的答复,墨云端好看的眉头蹙了蹙,转身往楼下走去。
他依稀记得小暖昨天似乎给他做了曲奇,而他那时候困的厉害,暂时拒绝了她的好意。
路过客厅前往次卧时,男人眼角的余光看到茶几上空空如也的盘子,再联想到安然所谓的礼物……
出于职业习惯,墨云端俊美的脸上神色仍是淡淡的,唯有瞳孔深处潜藏着深深的不悦。
拿亲手烤制的曲奇送给白子轩,她还真是用心。
推开次卧半掩着的房门,修长的身影缓缓进入,像是生怕吵醒了房间里早已离开的女孩。
环顾四周,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看不出有没有被人睡过。
沙发上搭着顾暖暖换下来的衣服,他低眸敛着那些明暗不定的眸光,抬手碰了碰,温度已是冰凉。
哪怕公务缠身,他原本仍打算抽出时间,和顾暖暖一起前往医院探望。
可她一时片刻都等不及,看这样子,怕是住院部刚刚开门,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墨云端眉目不动,视线一转,落在梳妆台上某个沐浴在阳光里,大放异彩的小东西上。
她的婚戒是他亲自挑选,几乎过目了米兰当季所有顶级珠宝匠人的作品,千挑万选出最合他心意的款式。
眼下,那只钻戒孤零零落在桌面上,明明只是死物,或许由于附带着不同寻常的含义,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孤寂。
钻石折射地火彩落入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难以驱散他眼底逐渐凝聚的大片阴影。
他的小暖悄悄去探望另一个男人之前,会事先摘下结婚戒指……
这种行为若是由普通人来评价,大抵已经与背叛无异。
……
医院走廊上,顾暖暖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抱着她准备好的若干礼物,默默忍耐着额角的抽痛。
不知怎的,她从十八岁以后一直很讨厌医院,如非必要,连路过都不想路过。
之前进去不久的两个男人没多久就神色怪异的退出来,临走前特意过来打了个招呼,像是突然意识到顾暖暖的身份可能很不得了,表情比之前正经了许多:“小姐姐,白少叫您进去。”
“谢谢。”
顾暖暖还没做好和白子轩见面的准备,忐忑不安的站起身,脚步沉重的往病房走去。
她本来以为他们会多留些时间,她也可以借机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非她不可,还恰好能给白子轩帮上忙的。
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就算他们留的再久,她依然无法若无其事的出现在白子轩面前。
装饰淡雅的病房里,从昨天开始就陆陆续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鲜花更是不计其数的堆在房间一角,乍看上去宛如有人把花店开在这里一般,简直称得上是花团锦簇。
“顾小姐,想什么呢?”
白子轩半靠在床上,一个眼神把蠢蠢欲动着试图说些什么的表弟助理撵了出去,回眸看向顾暖暖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从容,含笑问:“是不是起的太早?对了,你有没有吃过早餐,我让子寒给你准备……”
“白子轩。”顾暖暖打断了白子轩的关怀,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她自惭形愧的把手中微不足道的礼物丢到一边,纤细的身子僵硬的立在床边,咬着唇轻颤着嗓音:“关于你的手,医生是怎么说的?”
昨天她问过那个医生大叔同样的问题,后者说手术刚刚结束,后续如何,还要花上些时间才能看得出来。
白子轩先是一怔,随即探手取过被她粗暴对待了的花束,取了一朵放在指尖赏玩。
她太心急了些,医生所谓的花时间,不仅仅是一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