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尽管还不是很明白但莫名就是感到很厉害的张茵哆嗦着点头,提督太监冷哼一声:“真是个呆瓜,罢了,好歹你有张漂亮脸蛋,今后跟太子殿下再续前缘了,别忘了咱家的好就是。”
“跟……跟太子殿下……?”
“不信呐?”提督太监挑挑眉嘴角弧度很有几分自信得意,“只要咱家点头,明天你就能见到太子殿下,当然,若是咱家认定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动动手指头就能教你从贵人床榻上麻溜滚蛋,你——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你明白个屁,提督太监冷眼瞧着还在微微发抖的张茵心想,不求你多机灵聪明,老实听话就好。
“所以,你想好了?”提督太监一只胳膊撑着扶手,微微俯下身问,“决定接受咱家的安排,试着往上爬,攀高枝儿?”
“是……是的!求提督提携!”张茵说着往地上磕了个头,咚地一声还挺响。
提督太监迷了眼瞅她半晌,不紧不慢开腔:“既如此,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彼此之间应当更加照应才是,你说,这两个不长脑子差点儿把咱家坑进泥潭的蠢货,让你出主意,你要如何处置?”
这话说完大鹏与郭明皆是浑身一颤,紧跟着拼命磕头告饶:“干爹饶命!干爹恕罪!我们两个到底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开始……我们也只是想孝敬干爹,绝对,绝对没有存着坑您的心思!干爹明察啊!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干爹啊!”
提督太监冷笑一声,又看向张茵,口气神色都缓和了不少,耐心问:“丫头,你说,你想怎么惩治他们俩?”
想起自己居然被一块假玉佩诓得团团转,心惊胆战一下午,晚饭都一粒米没吃,饿的肚子咕咕叫,怎么能叫她一肚子火?更何况她一想起这两个内侍之所以这样整自己,只是受了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宫妃的挑唆,加上所谓对干爹的孝心,就想把自己送给这样一个老太监糟蹋!还有尚寝局的其他两名同僚,亏她还在落选之后百般劝自己要静下心好好与同僚相处做事,结果她们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就把自己给卖了,坑得这样惨,好在这老太监有些眼色,或者说误会了自己跟太子殿下的关系,否则自己今天岂不是就要……
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三抖。
“奴婢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竟想出如此毒计……”说着话张茵鼻子一酸委屈得很,“甚至他们还险些害了提督,奴婢认为,不能轻饶。”
大鹏与郭明齐刷刷把震惊的眼神投向张茵,张茵自然晓得,迅速扭过头避免视线接触,尽管如此她仍然感到芒刺在背。
能怪我么,她在心里恨恨地想,不是他们先整我,我能报复么?都是他们活该的!倘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何必去犯这个晦气?
“说得好啊,不能轻饶。”提督太监眯起眼嘴角弧度似笑非笑道,“你们两个,自己去领四十鞭,回来我看伤,休想蒙混过关!快滚!”
“干爹……”
“别废话啦!你们是第一天认识咱家吗?快去!我数到三你们还没出这个门,就加十鞭!”
一听这话两个内侍连滚带爬地从张茵身边爬过,离张茵近的郭明经过她身边时投来一个刻毒的眼神,但迟钝等迟钝的张茵转过头去时两人早已狼狈离开,佝偻的背影在门框拐角跌跌撞撞消失不见。
“还看什么呐?”提督太监拍着手站起身,“好好回去干活,别想太多,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有法子联系上你,记住,我们方才在这里说的一切你对任何人不得透露半个字。咱家这样提醒你可不是怕你泄密,而是怕你自以为是把自己给害了,记得咱家之前叮嘱过你什么吗?”
“之前……呃……呃……是不是……说自知之明……几斤几两……”
“嗨呀,这点事还要想半天,得亏你是个女的,若是个男儿家里人能指望得上啥?”提督太监两手叉腰无奈叹气,“没错!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说的话能有多少分量,又能指望几个人会因为你只字片语就采取行动,这种行动对你来说又是好事还是坏事,算了,咱家说的太多你那小脑瓜子恐怕又要成浆糊了,总之你记得一点,少说话多做事,别人问你一概不知,除了我谁也别信,懂吗?”
“懂,懂。”张茵连连点头,“这个我真的懂。对了,我问问您尊姓大名……您不生气吧?”
看着这个年纪不过十四五的小宫女迷茫又带点儿忐忑的表情,在宫中沉浮数十载的司礼监提督太监也实在忍不住软下心来,忍不住感慨这世上真有这般清纯无辜,仿佛林中幼鹿般打动人心的美貌,不,她不仅仅只是清纯而已,上挑的眼角,长而挺的鼻梁让他几乎能看到她浓妆艳抹下更加光艳照人,艳压群芳的模样。
难怪太子殿下会跟这么个家世的女子搅在一起……是个男人都很难抗拒这样的容貌。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说:“咱家姓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