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妹知道太子妃这样担心她,一定会会高兴的。”沈琼莲感慨道,“奴婢头一次意识到有个兄弟姐妹是多少的事儿。”
闻言张殷嘴角几不可见抽了抽,然后应付般扯扯嘴角,沈琼莲见她似乎又有些消沉,于是迅速扯开话题,问起了张殷这段日子的经历,张殷根本憋不住开了口就滔滔不绝地说起太后如何如何,皇后如何如何,万贵妃如何如何,当然,这都是她在跟沈琼莲咬耳朵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不知为何,道理她都懂,知道这些事情在宫里最好烂在心里谁都不告诉,万一对方听了拿出去乱说她可能有性命之忧,但她就是莫名信任沈琼莲。
而且这些事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沈琼莲听得也是十分认真,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张殷把最近太后跟皇后都相当安静都说完后,沈琼莲才开腔:“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不吱声,要等你说完吗?”
这个问题是张殷没有想到的,于是她迷茫地摇摇头。
沈琼莲微微一笑说:“首先要让你说个痛快呀,不然你憋在心里要是跟别人说漏了嘴,那可就麻烦了。”
“我可不会那么傻,你和别人能一样么。”
沈琼莲扑哧笑了又说:“第二个理由,我怕我多问几句你会激动起来,本来就已经不该说那么多,再说些更过分的……说实在,这里不是好地方。”
这话说得张殷背后立马冒出一层冷汗,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得那么多,虽然她一如既往地相信沈琼莲。
“听我说,”沈琼莲看了看售后,将声音压得更低,凑到张殷耳边说,“太后和皇后这些日子这么安静,可能未必是好兆头。”
“怎么说?”张殷立马紧张起来。
“给太子多选几个女人是迟早的事,太子本人严词拒绝,她们要么等你主动办起来要么……”
“已经在……办了?”
张殷默默咬住嘴唇。
沈琼莲点点头说:“这是为子嗣计,天经地义,不做才说不过去,你知道我朝不比唐朝,就是特别针对妒妇,甚至皇帝本人亲自出手惩办。而且人家会去查实到底你愿意不愿意为丈夫纳妾,到底是男的不愿还是女的不愿,但凡你家中姬妾少了,最严重的是孩子少了,一定就是你的错,你必须受到处罚。”
张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她知道沈琼莲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之前的自己刻意忽略了这些事实,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就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你的意思是……”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得……主动……”
“我可没这么说。“沈琼莲举起双手说,“这种事你必须自己拿主意,太子殿下既然对太后都那样直言不讳,我觉得他不是在……做给谁看……”
“当然不是!”张殷忍不住拔高音调,“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那有什么意义呢?那不仅没有意义还会被人猜忌……”
“是的然而压力会大部分转移到你身上。“
张殷哑口无言,沈琼莲低头看着自己绞在的手指说:“我之所以提醒你不是让你去作什么而是……希望你不要放松警惕,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什么事儿?”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差点儿把张殷吓得大叫出声,她还是蹦了一下转过身去,朱祐樘挑挑眉走进屋来,沈琼莲连忙下拜:“拜见太子殿下!”
“你一定就是那个太子妃时常提起的沈琼莲了。”朱祐樘不紧不慢绕到伏地叩拜的沈琼莲身侧说,“对孤来说也算大名贯耳了。”
“殿下谬赞,”沈琼莲战战兢兢道,“奴婢一介小小宫女,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殿下海涵。”
“不必如此胆战心惊,你起来吧。”朱祐樘站在其实内心同样惶恐的张殷身边,扭头瞧了她一眼。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殷挽起笑脸问,“宫女都哑了嘛,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朱祐樘看了眼外间说:“乔七说你正在忙,于是孤不想打扰。”
“她……她是这么说的?”
张殷简直想现在就冲出去掐死那个愚蠢的宫女,脸上还得保持略显扭曲的微笑。
沈琼莲站起身,朱祐樘又说:“你们二人关系果然是非同寻常啊,即便身份悬殊,外人不在,还是闺中密友,你们不是选秀时认识的吗?”
“是……就是一见如故吧。”张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解释道,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和沈琼莲关系这样好,也许真的就是……一见如故吧,或者说,缘分?
“不如孤想法子把这个沈女史调到东宫来?”朱祐樘煞有介事提议道,“这样今后太子妃也有人帮衬,闲暇时也能说说话。”
“不必劳烦太子殿下了。”张殷深深垂着头拒绝道,“奴婢方才入宫,脚踏实地方是正道。”
“了不起啊,”朱祐樘挑挑眉看了眼张殷赞道,“一介小小宫女如此觉悟,倒是比官场好些钻营取巧之辈强些。既然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