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网巾,男子才用的网巾。
张殷对它可眼熟了,哪怕当时借着昏暗的月光,现在也能一眼认出来。
这不是郑秋华收藏的那她相好的网巾吗?
为什么……
张殷瞬间冷汗直下,一时也分不清是腹痛还是发现网巾的缘故。
她看了看周围,肚子的绞痛实在让她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只能强行将箱子抬起一条缝然后把网巾塞了进去。
然后就捂着肚子一路狂奔冲向茅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
“郑秋华,你怎么了?你也肚子不舒服,要上茅厕吗?”岑瑾转头怒视一直在扭来扭曲的郑秋华质问。
“呃,不,岑姑姑,我……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不方便说……”
岑瑾的眉心立马拧成疙瘩,仔细一看,郑秋华额角上果然挂着几滴汗珠。
“刚才我说的你们都记着了吧。”岑瑾严厉的视线扫过在座众位后妃候选人说,“一会儿我回来一个个考校,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然后她就立刻起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亭子朝园子另一头走去。郑秋华很清楚这是让她跟来的意思,于是她立刻跟着站起身紧随而去。
岑瑾一言不发一直绕过假山才站住,走路极快的郑秋华差点儿一脑门子撞在岑瑾身上。
“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道歉,“我是怕跟丢……毕竟我们没有您的允许和带领哪里都不能去,我不熟……”
“你知道你这一走那些姑娘们会怎么想吗?”岑瑾铁着个脸质问。
被这样的态度唬了一跳的郑秋华又后退两步,大眼睛飞快眨着说:“我……我不知道,请姑姑指教。”
“不知道?”岑瑾冷笑一声说,“你那副欲言又止,如坐针毡的样子,简直就是在告诉在座其他人你身上有些不可告人的毛病,比张殷闹肚子闹的笑话严重多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说什么,能让你忘记身为女子在这里每时每刻要谨言慎行!”
郑秋华想起那天因为好奇从窗外看出去一眼瞧见张殷与一男子背影形状亲昵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屑。但面上仍然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样子,赶紧开腔:“我……我要举报张殷。”
“为什么?因为她的屁熏到你了?”
岑瑾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因为……因为我看见……昨夜有男子与她私会,他们坐在墙头密谈许久,然后……张殷把那个男人的网巾带走了。”
低眉顺眼说话的郑秋华半晌不闻对方回应,奇怪抬头看去,只见岑瑾双眼无神微微瞪大,眉心拧了起来,一副被什么东西震惊呆了的样子。
“姑姑?”郑秋华伸了伸头问,“您还好吗?”
“……嗯,”岑瑾立马收回视线说,“我只是震惊你说的……这件事,你还知道什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张殷平日里看起来……”
“我问你,还知道什么?”
被严厉打断的郑秋华缩了缩脖子,才继续说:“我还知道她把那网巾藏在自己箱子里了,就是我们每个人收纳……”
“我知道是什么箱子,”岑瑾又无情打断她说,“你亲眼看见的?”
“是,亲眼所见,您也知道,我那床位很方便开窗,我本来也是晚上睡不着听见张殷动静才好奇去看的,没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郑秋华总觉得岑瑾的嘴角抽了两下。
“我知道了。”岑瑾的眼神瞬间变得冰一般寒凉起来,“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绝对没有,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虽说张姑娘行为失当,但我也……没必要让她死呀。”
岑瑾翘了翘嘴角,垂下眉眼略一思量,又说:“这样的事你敢于向我揭发,也是勇为,待此事彻底查清之后,我会好生褒奖你。虽说这当不当的上太子妃我一个小小的女官无法干涉,但至少,若是你没有这个福分,我也可以让你在宫苑众宫女中当个人上人。”
“这……多谢姑姑!”郑秋华喜不自禁,连忙行礼道谢,“我自知太子妃是可望不可及的恩隆,不敢奢望,若能得姑姑提携,小女愿一辈子鞍前马后……”
“哎,先别急着说这些。”岑瑾伸手做了个阻止手势说,“此事需慎之又慎,之后你若是让我知晓你嘴风不牢靠……”
“不会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对您以外的人说半个字!”
“很好,那么就等我的调查结果,之后你该有的,我一定不会忘记。你赶快回去吧,就说你是花粉起了疹子,自己不知道于是来找我,这种病症随着季节会自然痊愈。”
“我明白了,多谢姑姑提点,我这便回去了。”
“嗯,赶快去吧。”
岑瑾望着郑秋华远去的靓丽背影,下意识地咬紧了腮帮。
张殷那边在茅厕里蹲了几乎有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