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一手扛住禾雨,一手牵着禾央,顶着鸡窝头走进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的生意格外冷清,堂内用厚重的棉布隔开,学徒坐在门口昏昏欲睡。
周意松开牵禾央的手,一掌拍在桌上,把学徒吓得一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学徒慌张地抬眼一看,三个流浪汉。
立马板着脸凶道:“干什么的?”
周意太阳穴突突跳,不想过多纠缠,“大夫呢?赶紧来个大夫看看,人要没了!”
谁料学徒竟摆起谱来,身体往椅子一躺,慢慢悠悠晃起二郎腿,“没治了,回去吧!”
周意这才理解为什么这家店根本没有病人,现在治疗禾雨的事要紧,这是离得最近的一家医馆,若是换个医馆禾雨不一定能坚持到……
她不想找事,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良民,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看着学徒的眼睛,“叫大夫出来!”
学徒见她没有生事,料想是个好拿捏的,眼珠转了转随后身体往前倾,轻声在周意耳旁说:“大夫可不是谁都见的,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他指尖轻搓,一脸你懂的。
周意忍无可忍,对着医馆内大喊:“不知这里的大夫是什么档次,是能起死人肉白骨吗?依我看连找大夫看个诊都这么艰难,不会是没有真才实学,只好把人拦在外面不敢替人看病吧?”
学徒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胆大,他瞬间慌了,连忙跑到前面来要捂上周意的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意见他急成这样,心里顿悟,更加大声嚷嚷起来:“没有这能力就不要揽这瓷器活,自己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吗?还好意思开这么大一个医馆,就天天做着抢劫的活,也不害臊!”
学徒眼里的慌张瞬间转成仇恨,他扑上来,恨不得把周意撕碎。
周意怕他注意到禾央,眼神示意禾央远远躲开,一边避开学徒的攻击,一边有意识把他带进馆里。
“够了!鸡飞狗跳的成何体统!”
一句蕴含怒意的声音传来,学徒迅速跪下磕头,“这刁民惊扰到您休息,学生这就将她赶出去!”
随后他立马起身,就要拉着周意走。
里面那人叹了口气,“我是老了不是聋了,让她进来罢!”
随着这一声叹息,学徒眼里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他低垂着头,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
见他没有动作,周意便招手让禾央跟上,掀起棉布走进里堂。
一个长胡子老头坐在火炉旁扇风,见周意进来,没好气地说:“我看你也就只长了一张嘴,怎么就这么会说?”
周意神秘一笑,“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得谢谢我呢!”
“你这一闹让我这本来就不好的生意更惨淡了,我没找你麻烦,你还找上来要我谢你?”老头气得吹起胡子。
“你先给他治病,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周意依然卖关子。
老头狐疑地看了她两眼,也没觉得她有什么来头,但他被周意说得有些心痒痒,“你不会耍我吧?”
“不信算了,那我换一家医馆。”周意抬腿作势要走。
老头怕她真走了,好不容易有个上门来的生意,虽然嘴尖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个活人。
老头忙不迭招手,“别走啊,我信我信,快把人放下,等你找到别的医馆他都要走上奈何桥了……”
周意一听这话,赶紧把禾雨放到墙边的床上。
老头也收起他老小孩的做派,一脸严肃地搭上禾雨的脉搏。
半晌,老头拧起眉头,“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头我?”
周意一脸问号。
“他睡得好好的有什么必要担心?你是不是来找事的?”老头气鼓鼓地回到火炉旁继续扇风。
周意不敢相信,“大夫,你认真的?他浑身冰凉还不停发抖,而且你刚才还说等走到别的医馆他都要走上奈何桥……”
“这不正好说明我医术高超,一上手诊脉把人从阎王那捞回来了……”老头还龇牙笑。
周意觉得这实在过于儿戏,她见老头真不打算再改口,只好决定赶紧把禾雨带去别的医馆看看,也比在这听这老头胡说八道强。
他说的话周意是真不敢信啊!
见周意把人拉起,老头掀了掀眼皮,“诊疗费五两!”
周意眼皮狠狠跳了下。
多少?她年纪轻轻就出现幻听了?
“五两诊疗费,不接受赊账!”老头心定神闲,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你干啥了就收诊疗费?还收这么贵?你这是展览馆吗进门就得交钱?”就算周意才在这个世界生活没多久,她也知道这是一笔巨款了。
“我号脉了,怎么不算诊疗?”老头眉毛一挑,指正周意的错误。
“你……那你永远也不可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