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晌午,圣旨颁下,敕封秦王傅珏为骠骑将军,取掉虎豹营精兵三千至其麾下,三日后整军前往狼牙城,一助进攻之兵。
至此,这场朝臣和皇上的对峙以朝臣获胜而告终。朝臣们大多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有小部分得了这个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欣慰,反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可这不安究竟是为何他们又说不清楚,因而只当是各自这段时间太过紧张,对于这个结果而感到有些无措罢了。
三日后,虎豹营三千精兵至天心城城门外集合,而傅珏于秦王府中交待好了一切后只带上了临山和燕青两人上马往城门而去与他们会合,再正式出发赶赴战场。
傅珏离开后的一个时辰,皇宫里出了几名宫人,带着皇上的手谕和亲赐的马车到了秦王府外,接秦王妃和莞公主入宫暂住。
皇上终究是皇上,多年来身在其位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对任何人都保有一份戒心,也对所走的每一步都习惯留一个后手。所以,即便他对傅珏恩宠有加、另眼相待,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未免他要的人在离开天心城后会脱离掌控,他手里必须紧紧抓住制约他的筹码。
而且越是重要的事情越需要谨慎对待,容不得一点纰漏。这是他多年来的夙愿,他宁可叫傅珏对他心生怨怼也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宫人们在前厅里等了一会儿,之后便顺利接到了要接的人,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皇宫里。这一次,秦王的家眷依旧被安排在浣花宫里,她们入住后又将宫里的宫人们都屏退到了外殿,就和之前入住时别无二致。
然而,此时此刻任是谁也不会想到,表面看上去的不变也仅仅只是表面,骨子里最核心的部分早已大不相同。
这个秦王妃不过是顶着一张一样的脸罢了,实际上是傅珏麾下擅长易容的轻瑶,而她出府时怀里抱着的更不是莞儿,只是一个套了人皮面具的木偶罢了。
傅珏筹谋的路是一往无前的,他要做的是放飞天际的天灯,而非由人扯着丝线的纸鸢。皇上从开始便认错了他这个人,揣摩错了他的心思,布下的局面又怎会不出错?
一招错,满盘皆落索。从那道圣旨落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场博弈的结局,是他赢了。
江陵城苏宅——
消失事件之后,夕和发现自己肩下的胎记再次出现了变化,蓝色和金色都已褪去,变成了一整块的暗红色,这就像是当初胎记发生变化的倒序。
而莞儿身上的胎记则清晰分明了几分,蝴蝶的轮廓变得慢慢立体起来。看来,她想的不错,这真的是一个传承的过程,她身上的神之血脉正在一点点转移到她的女儿身上。
因着当初娘亲的消失事件不止发生了一次,所以夕和未免再次出现这样的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三天来一到傍晚她便遣了人都出去,只余自己一人在屋里待着,想低调的度过去。
但是,她的胎记没有再出现过刺痛感,显然这三天里再没有过传承了。她无从得知这个过程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便只能顺其自然。
苏叙言自那日回去后就再没有露过面,那天所说的话好似真的成了一个随口说说的故事。夕和依旧没有想通他那天略微古怪行为背后的原因,不过她乐于对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毕竟谁也不想保守的秘密被人家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是她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七八天没有傅珏的消息了。她一日没有和他重逢便总一日惦记着、担心着,所以这天她还是出了门,再次去了泼墨阁想找苏叙言打听情况。
结果一过去却只有看家的容台,苏叙言和容镜都不在。夕和再一问,才知道苏家今日来了客人,苏叙言作为长房长孙,陪同苏族长待客去了。
刚来苏家时苏叙言曾说起过苏家甚少有外客,因而听到苏家来了客人,夕和便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是什么客人。可是容台只知道这件事,并不清楚详细情况,因此无可奉告。
夕和理解地点点头,便不再多逗留,转身回迷乡斋去。谁知,刚从泼墨阁里出来,却不偏不倚地正好撞上了苏叙言领着苏家的客人经过几丈开外的小花园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多少还是隔了几丈距离的,她一开始也没注意,只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下意识一回头这才看见了对方。而当她仔细一瞧,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八个字来——阴魂不散和冤家路窄。
和苏叙言走在一起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穿了一身绛红色麒麟纹衣袍,金冠束着发,腰间系了一枚白玉麒麟,装扮上依旧通体光鲜,但容貌和整个人的气度上却已和过往大不相同。
倒也不是说他的长相变了,主要还是精气神,已经没了以往的高傲和张扬,从脸到腰板儿一整个的颓废和萎靡。夕和乍一眼还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曾经那个自认为高高在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睿王殿下蔺洛衡。
他旁边的女子自然便是睿王妃阮云岫无疑了。她的变化也不小,无论是从容貌气度和穿着打扮上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