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堂的院门关得紧紧的,少年试着推了推后便带着夕和到了附近的一棵后,交待夕和蹲下身子在这棵树下等一等,然后他自己则搬动起了花坛边上摆放着的一个大型盆栽。
那盆栽的高度到了少年的膝盖,约莫一尺宽,栽种着几棵珍贵的茶花。盆栽很重,少年搬动起来很是费劲,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将盆栽搬到了延年堂的矮墙底下。
然后,他踩上了花盆的边沿,举起双手正好够上墙头。他攀着墙头,借了花盆的基础往上一蹬,再在墙面借力踩了一脚,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
夕和看着他翻墙进去,再从里面将院门打开。不用他过来接她,她便起身一溜烟跑了过去。
两人进了院子后,辨认了下方向,然后沿着昏暗的走廊一路摸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外面。就在这时,突然有阵脚步声传来,少年往两边看了看后,拉着夕和躲进了拐角处楼梯底下的暗处。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了。少年探出了半个身子往外瞧了瞧,然后转头对她低声说了句“没人了,走吧”。
跟着,夕和跟着少年绕到了老夫人房间背面的一扇窗户跟前。少年拉着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戳破了窗户纸的一角,再偷偷摸摸地往里看。
因着这个破口,屋子里有女子的说话声和悲泣声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夕和踮起脚尖凑到那个破口处仔细聆听,发现正是娘亲的声音,她猜的果然没错,娘亲和白嬷嬷其实是被老夫人抓了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藏,娘你再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还是不知道。”
“到了现在你还跟我装蒜?如果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连夜逃跑?莫非还是外面养了野男人不成!”
“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能不了解吗?!我若是有心与他人,早在老爷将我降为平妻之时我便与他和离了干脆,何苦还要占着这一个名存实亡的平妻之位做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既然你对老大还有心,对这个家还有心。那就赶紧把宝藏所在告诉我,等取来了宝藏,振兴了家业,我们整个殷家都要感谢你,你何愁不能挽回老大的心!”
“娘……我真的不知道……我带夕儿走只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绝望的日子了,我想带我的女儿去过轻松恣意的日子,仅此而已。娘,我求求你,你放我们走吧,我什么都不拿走,我的嫁妆都给你,都给你!”
“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还给了你那么长的时间考虑,到了现在你就给我一句不知道?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儿,没那么好糊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郑嬷嬷,带她们两个进密室!”
听到这里,屋里对话的两个人是谁已经很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也已经很清楚。而更令夕和震惊的是老夫人的房里居然还有一间密室吗?!而现在,老夫人要把娘亲和白嬷嬷带进密室里做什么?!又要动用私刑吗?!
夕和浑身战栗了一下,急忙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少年低头看向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后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再继续从破口处往里看。
过了一会儿,少年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落下一句:“小鱼儿,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夕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少年再摸了摸她的脑袋,直起腰将窗子用力拉拽了一把,窗子就打开了。然后,少年往里看了看,两手撑着窗沿从窗子爬了进去,进去后又探出身把在外面的女孩接了进去。
进去后,少年牵着她直接往一个方向走,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两眼进来的位置,然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了身后地上有着一滩小小的血迹,血迹里还躺着一颗牙……
夕和感到握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手又收紧了一分,疼得她不禁再度落下泪来。但她急忙抹了一把,将涌上来痛苦迅速压下去,重新集中精神在前面的路上。
他们穿出老夫人的卧室,进入到了一间像是佛堂一样的地方,有香案、有供奉的菩萨、有叩拜用的蒲团,还有各色供奉用品和几卷经书,但就是没有人,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
少年面上闪现过一抹疑惑,但随即他便在佛堂里四处搜寻起来,然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机关。打开后,地面出现了一个地道的入口,与此同时,还有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夕和猛地吓了一跳,少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再低声同她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夕和的眼眶里不由自主地蓄上了眼泪,她咬着牙点点头。于是,他便让她躲进一旁的香案底下等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密室。
夕和坐在地上,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眼泪终是再度溢出眼眶奔涌不止。密室底下传来了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震得她的耳膜阵阵发疼,也让她的一颗心像是要被那只无形的手给掐碎了一般要命的疼。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