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一怔,无奈地笑了笑,几步追上气鼓鼓跑掉的女孩,冰凉中带了点温热的手掌牢牢地牵住她软乎乎的小手,再次在她面前蹲下,好言哄着她:“小鱼儿生哥哥的气了?是哥哥不好,这么久都没来陪你玩,不过哥哥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夕和斜睨了他一眼,装腔作势地回应道:“你先说原因来听听,我再考虑一下。”
白衣少年闻言再次轻笑出声,抬手刮了下夕和的鼻子,拉着她在草地上坐下,说:“我去见我娘了,回来的时候不慎染了风寒,病了一阵子。”
“你娘?”夕和有些诧异,她记得他曾说过他已经没有家了,那他娘……她不能直白的问,于是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的问法,“你娘没有和你住在一起吗?”
即便夕和刻意留意了说辞,但白衣少年听了还是笑意顿收,露出了落寞哀伤的情绪。
“我娘已经过世了。”
夕和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痛,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爸爸妈妈冰冷灰暗的墓碑和爷爷躺在棺材里的样子。但随后,她便朝少年笑了笑,用天真无邪的语调问:“那她就是住在天上咯?”
“天上?”白衣少年抬头望了眼天空,扯出一抹清浅的笑,“嗯,是住在天上。”
夕和随即把手里的纸鸢往他手里一塞,说:“我娘说纸鸢是天神从凡间回到天上时遗留的信物,是有灵气的。
我们只要把纸鸢放到很高很高,再把线剪断,它就会顺着风的方向回到天上去。所以啊,听我的,你要是想你娘了就把想要跟她说的话告诉它,它会带给你娘,让你娘知道的。”
白衣少年对着女孩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怔松了片刻,又看了眼面前的这只纸鸢,笑问:“那若是在春日,放纸鸢之人众多,又如何能分清哪一只是谁寄给谁的呢?”
夕和稍稍一想,抬手解下了发髻上的一条紫色缎带,动手系到纸鸢的竹骨上,说:“没关系,在这里系一个蝴蝶结就好啦。有了这个标记,就算再多纸鸢也不怕,总能找到的。”
少年看着女孩将缎带灵活地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问:“那若是风把蝴蝶结吹散了呢?”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我系紧一些,绝对不会吹散的,就算吹散缎带也不会吹走,还是能找到的,放心吧!”夕和不耐烦地嗔了一句,再笑着拍拍少年的肩,催促他把这纸鸢给放了。
少年最后盯着纸鸢上的蝴蝶结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站了起来,如夕和所言,同她配合着将纸鸢放了上去。老天爷在此时也尤其配合,吹来了一阵又一阵和煦的春风,将纸鸢吹得高高的。
夕和在一旁拍手叫好,然后眼看着线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剪断了,她才意识到手边根本就没有剪刀啊!刚刚那些话不过是她临时瞎编出来安慰他的而已,她出来就是来放个纸鸢的,哪会带着剪刀!
她想了想,亮出自己贝壳般的小白牙,再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在他转头看过来的同时,她啊呜一口凑上去咬住了纸鸢线,然后用力一扯。
夕和本来以为虽然用牙咬断纸鸢线这件事听起来不好听,但做起来一定是很帅的,然而,她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牙口……她这一口下去,除了丢脸地飞出几颗唾沫星子外,这该死的纸鸢线连个豁口都没有!
她没能如愿得到咔擦一声断裂的声音,悄悄抬眼瞄了眼少年的表情,在看到他惊讶之余已经在眉眼之间带上了笑意后,她索性两手抓住了线的两端,想再用牙齿磨断。
结果……磨了好一会儿,线没断,纸鸢反倒被她扯了下来,于是,场面一度很尴尬……
“呵呵呵……那个,那个,要不我先咬断,然后再往上放?”夕和望了眼落在远处草地上的纸鸢,尴尬地挠了挠头,同少年说道。
少年看着她笑,笑了好一会儿后突然俯身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小鱼儿,我好喜欢你。”
夕和一愣,随即脸上烧热起来。虽然明知道少年口中的喜欢绝不是那种喜欢,但她心里还是觉得甜甜的,变得有些雀跃,不禁轻轻回应了一句:“我也喜欢哥哥。”
随后,少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件东西放到了夕和的手心里,夕和低头一看,正是他第一次遗落在床榻上的那块血玉,不过模样却变了。
血玉被雕刻成了一尾锦鲤的样式,活灵活现的,很可爱,上面系着的络子也换成了一个白色雪蚕丝的,红白两色相映衬,说不出的般配和精致。
“这块血玉送给小鱼儿,小鱼儿以后长大了做哥哥的妻子好不好?”白衣少年含着温柔地笑看着她说道。
夕和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想说这种承诺能不能不要随便轻许,嘴上却只能说:“哥哥,妻子是什么?”
“妻子,就是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小鱼儿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少年的目光里流露出希冀和期待。
一辈子……从过去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爸爸妈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