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儿,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说实话,白幻儿愤而离去时的样子让夕和有些不安,总觉得她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但此刻见她又还是那个单纯直率的白幻儿,夕和便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床边来坐,然后又认真地问她:“幻儿,你现在可是想明白了?”
白幻儿抽抽搭搭的啜泣声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想了很久,在回到这里之前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和亦尧在一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亦尧还不来见她。
但就在刚刚,夕和姐姐开口第一句话是让她换身衣服吃点东西,而不是责怪她时,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不,应该说是她突然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是她自己一直不懂不明白,其实她几次去酒楼要求见亦尧,亦尧都不来见她已经说明了一切。亦尧已经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两个选择,偏偏是她自以为夕和姐姐才是他们之间的阻力。
而自己那么对她,差点害她没了孩子,她却也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关心自己吃没吃过东西,她是真的关心自己、爱护自己,那自己是该听她的话的。
“真的想明白了吗?”夕和再次确认了一遍,见白幻儿依旧点点头后方才说道,“那,我送你离开天心城,去一个无忧无虑,可以忘记他的地方好不好?”
“离开天心城?”白幻儿面露错愕,跟着还小声地重复了三个字,“忘记他……”
“幻儿,只有忘记他你才能重新开始,也才能在未来去接受另一个真心待你好、适合你的人,你明白吗?”
白幻儿低着头沉默不语。夕和看她这般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说让她先再好好想想清楚时,她却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听夕和姐姐的。”
夕和稍微有点意外白幻儿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件事,但总归她答应下来了就是好的,只要她离开这里,不再跟傅亦尧接触,她相信,她一定会慢慢放下这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长痛不如短痛,一时的痛苦总比一辈子的痛苦要好得多。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傅珏当晚便写好信件派人送去了见空山。
然而,在见空山的回信到来之前,另外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先进了秦王府,这个消息还是以圣旨的形式来的。
这天还是正月初九,一场绵延数日的大雪刚刚停了。一大清早宣旨的宫人便脚步匆匆地来了秦王府,将旨意宣读给了秦王夫妇。而圣旨的内容是命傅珏以使臣的身份前往南越送两件国礼,又为了能让他安心出远门,特再将夕和接入宫中由皇后照料。
宫人宣读完毕就走了,夕和则听得一头雾水的。
“这圣旨是什么意思啊?皇上怎么会好端端的派你去南越送什么国礼呢?好生奇怪。”回到屋里后,夕和便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傅珏面上却不见半分惊讶和不解,他细致地替夕和掖好被角,再同她解释:“抱歉,夕和,这件事是我没有提前知会你。”
“你早就知道了?”夕和一脸惊讶。
“嗯。”
随后,傅珏便将这件事的起因和缘由告诉给了夕和。原来就是她和白幻儿起争执的那一天,傅珏被传召入宫,为的就是商议派谁作为使臣前往南越的事,而之所以会有这件事是北漠皇上收到消息得知南越皇上病危,他想派个人过去探探虚实。
探虚实的目的不言而喻。因为一旦这个消息是真的,就意味着南越很快就会进入夺嫡的内斗,而南越的内斗无疑是给北漠最好的可趁之机。
而这个任务会落到傅珏头上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于一众朝臣第一个排除的对象就是傅珏。
因为傅珏是南越的前国相,又是南越皇上的亲外甥,谁也无法肯定傅珏会不会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派他前往探不探得到真实消息还两说,关键还要冒上放虎归山的风险。
而情理之中则在于傅珏又偏偏是这件事最好最合适的人选。他的秦王身份合适,作为外甥去探望舅舅的病情也合适,更要紧的是这次的事情还能作为一块试金石试试傅珏的态度到底是站在北漠还是南越的。
所以,当尧王提出让傅珏去的时候,一众朝臣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了。
顺着这个提议,再让夕和搬进宫里由皇后照料也是尧王提出来的。他明面上的意思是傅珏离开后,夕和怀着孩子独自在秦王府内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别人都不知道,傅珏肯定也不放心。
接入宫里的话不仅有一大批宫人照料着日常起居,平日里无聊还可以和皇后说说话、增进感情。尤其是夕和万一身体有些不适,随时能找到御医,这样傅珏出门在外也能安心办事。
但实际上,他没有说出来的,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可以拿夕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要挟傅珏的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