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车内的夕和便知这是要检查车里的人了。她偏头看了傅珏一眼,见他依旧淡然自若,刚升起的一点点无措也消失不见,淡定地静候外头的动静。
跟着就见车帘稍稍一动,但却没有被撩起,随后又响起了老者的声音,想来是被他给拦下了。
“哎,这位官爷,我家少爷和少奶奶近日得了风寒,不宜吹风,恐是不便露面啊。您两位若是看这手符没问题,可否通融一下,就让我们出去吧。”
对方的语气越发不善,带上了些许怒意,“你个老头子耳聋啦?不是告诉你了,是城主下了令必须得仔细检查。你这手符虽然没问题,但要就这么放你们走了,我这饭碗谁给我端稳咯?识相点,赶紧让开,别耽误事儿,没看后面还那么多人排着呢么!”
“别介啊官爷,您看……”老者摸出一锭银锭子塞进对方手里,讨好地问:“够不够?”
对方手上一沉,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语气也放缓了,又暗暗掂了掂分量清了清嗓子打算放他们过去了。但就在这时,另一名守卫又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卷轴,到了这名守卫旁边,拿卷轴敲了敲他的肩,不悦道:“瞎耽误什么功夫呢,赶紧的,查验完了放下一批。”
老者也是个明眼人,赶紧又摸出了一锭银子来往这一位手里塞,“这位官爷也辛苦了。刚刚这官爷已经查验过了,我家的手符没问题,这就给让路,不耽误你们的功夫。”
之前那个人没做声,默认了老者的话。但刚刚过来这人却没这么好打发,他虽然将银子给收了,但却仍旧拦着不让走,还将卷轴往另一人胸前一递,让他上车查验去。
这人接了卷轴又碍于收了钱,有些为难,那人便一把抓过了他的衣领,在他耳朵根子旁提醒了他一句:“为了点小钱连命都不要了?这要是刚好放走了那个人要的人,你我都得死。”
这人悻悻地往四周看了一圈,又嘀咕了一句:“没那么巧吧。再说万一真这样,咱俩就死咬着说没查验到呗,那人还能有千里眼知道不成?”
那人皱了眉,猛拍了下他的头,又从他手里将卷轴夺了回来,“你个混小子要钱不要命,老子不陪你冒险。你不查,我来!”
说着,他便又推了车上的老者一把,再伸手便去掀了车帘往里瞧。
夕和看着车帘被掀起了一角,还以为不得不当面应付这个人了,却在这时又听到了一个声音,随即那撩起的一角车帘就又落了下去。
“放肆!谁敢查验我的贵客!”说话的声音是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话语里包裹着冷然的怒意和威严。
夕和在车内听到了这个声音一瞬间觉得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而车外的人纷纷朝着声源看去,只见着是一名身着锦衣、满头银发的老妇正于城门之外举步走了过来,而她身后还跟着两名高大威猛、面目冷峻的黑衣男子。
后一名守卫稍稍一愣,虽然看到后头的两名男子有些莫名发怵,但看前头走来的不过是名老妇,便以为不过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富商家的老太太罢了,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继续转过身去要掀了那车帘。
但他才一抬手,手背上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使得他条件反射地往回缩,再低了头一看,自己的手上竟然被深深地扎进了一支飞镖,直接从手背贯穿到了手掌心,整只手都已被鲜血染透,惊得他痛呼惨叫出口。
见到这一幕,另一名守卫吓得愣了会儿神,待反应过来后立刻抽出了身上的佩剑,瞪圆了眼睛看看马车上的老者,又看向已经走到了近处来的老妇,然后把剑一挥,拿剑尖对准了她,“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公然袭击官差!不要命了吗!”
老妇冷着脸扫视了两名官差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腰牌展示于这个拿剑指着她的守卫眼前。
守卫盯着腰牌一看,下一秒脸上血色尽失,手上也随之一抖,随后剑落了地,他整个人也扑通一声朝着老妇跪了下来,开始瑟瑟缩缩地向老妇求饶。
另一名受了伤的守卫见着也吓得吭都不敢多吭一声,根本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同那人一样朝着老妇屈膝跪了下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夫人磕头赔罪,还请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跟小的一般见识。”
老妇随意嗯了声,将腰牌收了起来,再问:“那现在我可以将我的贵客们借走了吗?”
“自然自然。”守卫哪敢不答应,立刻接了话,“虽说查验是城主大人下的令,但这绝不包括夫人您在内,想必即便城主大人在此亦是不会惊扰了夫人和您的贵客的。还请夫人您慢走。”
老妇对守卫的话不置一词,将目光投向了马车上的老者,说:“好了,我们出城吧。”
老者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有些木愣愣的,但此时马车内的雇主又吩咐了“走吧”两个字,他也顾不得细想啥,立即应了声“哎”,再一抽马鞭,驱动了马车往城门外行去。
然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