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处是一块不小的空地,空地上建造着毗邻的五栋绿顶的深褐色房屋,是由树木为体、毛竹为顶打造而成的,从外头看上去并不奢华,却比之其它屋子要精致一些。
比如毛竹顶的屋檐上还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门前也都铺设着一块块精细编织而成的小地毯。
苦扎领着他们走向了正中间那栋房屋,门是开着的,正巧从里头走出了几个端着铜盆的小丫头来,正是比他们早几步到了这里被那胖妇人指挥过来的那几个。
几个小丫头见着苦扎纷纷叫了声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桑吉”,然后便端着铜盆往山下走去了。
苦扎敲了门,说了声“苦扎求见公主”,等了一会儿后,里头出来一个妇人请他进去。
苦扎点点头,转过身来对他们说:“你们的良医在哪里?跟我进去见公主,其他人就先在门口等一等。”
苏叙言给容台使了个眼色,容台便上前两步,朝苦扎颔首致礼。
随后,苦扎就带着容台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里,夕和往四下里看风景,发现从这里往下看竟已能俯瞰差不多整座顾日岛,可以清晰地看到岛屿与大海相接的边境,也可以看到远处大海上持续肆虐中的狂风暴雨。
除此之外,还可以发觉孤日岛其实并不大,其中九成是被茂密的丛林所覆盖的,剩下的一成是两座山,一座是他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小土山,另一座则位于远处靠近西北海岸线的位置。
那座山从这个角度看去比他们所在的要高上一截,上头似乎没有任何树木生长,因为颜色很深,接近于黑色。是座乍一眼看去令人觉得很奇怪的秃山。
“山顶在冒烟。”
傅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夕和盯着山顶细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有些烟气袅袅腾空。
这是怎么回事?那山顶上有人在烧什么东西吗?
正这么想,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重、急促又混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容台和苦扎两人被两名妇人自屋内赶了出来。
“苦扎,你这次做得确实不对,你还是听巫医大人的话,快将这些人赶出孤日岛吧!”两名妇人中的其中一名拧着眉奉劝了苦扎这几句话后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夕和看容台的脸色不太好,心里便知道了恐怕出师不利。果真,跟着便见容台走到苏叙言跟前一脸羞愧地摇摇头。
苦扎面上也是一派乌云密布,再度恢复成了之前不善排外的语气,“你们这些人果然是胡言乱语拖延时间的,真不该相信你们!现在你们立刻滚出孤日岛,走!”
说着,他便动用了手里的武器开始驱赶他们下山。
“等一下”,既然都到了这里,哪还能就这么被赶走,夕和及时开了口,说:“谁说我们只有一位良医的,容先生看不好不代表我也看不好。”
苦扎手里的武器一顿,拧着眉头打量了夕和一番,语气里皆是怀疑,“你也会看病?该不会又想拖延时间吧?”
夕和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药箱,“我连药箱都带来了,你认为呢?”
苦扎疑惑地打量了一番夕和手里提着的箱子,没有立即回应,似是在考虑。
而夕和则于此时转身问容台,“是怎么个情况?”
容台知道夕和问的是病情,便也不多废话,直切主题,说:“脉象极度混乱,全身起红疹并伴有发热和呼吸困难,嘴唇发紫、舌苔发白,有中毒迹象,但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辨认是什么毒。”
嘴唇发紫和起红疹都有可能是中毒的迹象,但发热和呼吸困难却更像是得了某种疾病。再加之从苦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并不是这位公主第一次发病,那么,更有可能是某种顽疾。
夕和一时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病,须得亲眼见过才好,便又问了苦扎一句:“我们可以进去为公主看病了吗?”
苦扎盯着夕和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再次去敲了门。
“抱歉,没有帮上忙。”苏叙言在一旁突然跟夕和道歉。
夕和扬起浅笑,“既然连对方自己的巫医都看不好,想来便知不是什么一般病症,容先生诊不了很正常。我也未必可以,不过且先一试,若是不行,我们恐怕得想别的办法了。”
说完,苦扎已经说服了开门的妇人,回头对夕和说了句“过来吧”。
夕和朝傅珏点了点头,提着药箱随苦扎进了屋。
刚一踏进门槛,她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草味,吸入鼻中清清凉凉的十分提神醒脑,但味道有些过重了,使得她也觉得有些憋闷不适。
屋子里的光线也是暗暗的,似乎是没开窗。
撩起几层纱帘走进内室后,那股药草气味更重,而夕和一眼便找到了气味的来源,那是一只铜制三角香炉,内里有绿色的叶子冒出个头,缕缕白烟自内部袅袅飘出,蜿蜒延伸出一段后被空气所冲淡。
“巫医大人,苦扎他……”领路的妇人朝坐在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