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接触到傅珏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一时着急说漏嘴了,但转念一想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便义正言辞地说:“我又没说错,就是很久前啊,阮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她说她已经和师兄你约定好了,等她回阮家清修结束你俩就会成亲。就是因为你俩都互许终身了,我才……可你现在怎么能始乱终弃呢!”
才后面的几个字她说得很轻,但夕和还是听清楚了,是“才放弃的呀”。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水玲珑时就察觉到她的眼神里有对傅珏的独占欲,原来她也喜欢傅珏,只是出于所谓的阮云岫已经和傅珏互许终身的原因她才决定把心爱的师兄让给阮姐姐了。
但是,别说傅珏明显并不知情,也就是这件事根本不存在,就算确有其事,依着阮云岫的仙女架子和阮家嫡女的身份,她会把和男子私定终身的事宣之于口、告知他人吗?
而且,她为什么偏偏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水玲珑?水玲珑是傅珏的师妹,她就不担心水玲珑会向傅珏求证吗?一旦求证谎言立刻拆穿,她的脸面就会一败涂地啊。
显然,原因只有一个——阮云岫是知道水玲珑的心思才故意这么骗她的,也料定了水玲珑不会去求证,因为一旦求证了傅珏承认了确有此事的话,那水玲珑就会连最后一点点自欺欺人的希望都保留不住了。
夕和能想通,傅珏自然也能想通,他的面色冷了下来。
虽然无论是阮云岫还是水玲珑,他都无意,但是水玲珑再怎么说也是他唯一的师妹,是对他有恩的师父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欺骗利用了令他十分不快。
他语调冰冷,严肃且认真地告诫水玲珑:“阮三小姐已成睿王妃,你以后不可胡言,也和她保持适当距离为好。”
“保持适当距离?师兄你说什么呢,现在在说你怎么能……”
“师父让你带了什么消息来?”傅珏无意和她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打断了越发不解迷惑的水玲珑直奔主题。
水玲珑被阮云岫的事绕了一大圈也忘了不想让夕和听到这回事,顺着傅珏的话便说了:“爹爹得到消息,过不久北漠会派一支使团到南越来。爹爹觉得师兄最好避一避,就让我来带师兄回见空山。”
北漠要派使团出使南越?这好端端的,又没有国宴又没有和亲,出使什么?还让傅珏避一避?就算傅珏自小在南越长大,还是南越的国相,但至少还冠着北漠皇族的姓氏呢,又不是仇敌,避什么?
等下,傅姓是北漠皇族之姓,而傅珏是清平公主和北漠秦王之子,难道说,这一次的出使是冲着他来的?!
傅珏握着夕和的手紧了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又给了夕和一个眼神,说:“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转告师父,我自有分寸,请他不必担心。”
意思就是拒绝随她回见空山了,水玲珑不满地蹙了眉,“师兄,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见空山见过爹爹了,他很挂念你,你就趁着这个机会随我回见空山见见爹爹不好吗?还是这个女人不让你走?”
“玲珑,她是你嫂子。”傅珏看向水玲珑的眼神陡然变冷,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警告,警告她不得再对他的夫人出言不逊。
水玲珑被傅珏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后心里就溢上来了满满的嫉妒和不甘,她简直不敢相信从来没有对自己冷过脸的师兄此时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冰冷的警告自己。
“她才不是什么嫂子呢!我如果有嫂子就只能是阮姐姐,不然师兄就是我一个人……的师兄!”
说完,水玲珑狠狠地瞪了夕和一眼,再蹭地一下站起身沿着楼梯下楼跑走了,活脱脱一副被心上人气狠了负气逃走的模样。
夕和不禁咋舌,阮云岫到底是给这位刁蛮任性的师妹下了什么蛊,竟收拾得这么服服帖帖,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愿意只让给她一人。
“不去追吗?今天人很多,容易出事。”夕和体贴地站在傅珏的角度为他考虑。
傅珏不仅坐着纹丝不动,还转而一脸认真地同夕和道起了歉,“对不起,夕和,让你受委屈了。师父于我有恩,玲珑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已经被宠坏了脾性,你多担待些。”
对于这位师妹的娇宠脾性她刚刚在街上已经深有体会了,而对于傅珏和师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看得很清楚,不会误会。
遂笑言:“你放心,我没那么小气。只是你还是派个人跟去看看吧,今日上元节,城中杂乱,别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向你师父交待。”
傅珏嗯了一声,随即召来临山,让他去把水玲珑找到后立刻送回见空山。
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夕和想了想,向他求证:“刚刚说北漠会派使团过来,你既得了消息可知所为何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傅珏看向夕和,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干脆直言:“嗯。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北漠会派遣一支使团出使南越,而目的是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