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司白没有回答夕和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她:“那你可知是谁给殷老夫人下的毒,这毒又是打哪儿来的?”
“老夫人自己说是庄氏,也就是丞相府以前的殷夫人,给她下得毒,还说这种子时之梦是庄家的家传之宝。”
“庄家……”,蔺司白听夕和说完细细品读了下这两个字,“是礼部侍郎府那个庄家?”
夕和点点头。
蔺司白皱了皱眉,向夕和道了谢,然后起身告辞。但走出几步后,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夕和嘱咐了一句:“三小姐,刚刚你我之间的对话我希望能对似之保密。”
夕和几乎就要脱口问出一句为什么,蔺司白今日说的话每一句都太奇怪了,但她想了想,谁又没有点秘密和隐私呢,所以还是把到嘴边的为什么换成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多谢。”蔺司白最后丢下两个字,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经过这么一出,夕和有些睡不着了,因为蔺司白的话不仅让她觉得奇怪,同时还让她突然感觉心里多了个疙瘩,好像在老夫人这件事里有什么事被她给忘了。她躺在床榻上反复回想,但就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最后实在脑子想累了才又睡了过去。
翌日,夕和起来后就拿了纸笔将老夫人这件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整理了一遍,写完后还把临月和桑梓都叫了进来,让她们看看她还有什么事忘了没写上的。心里多出来的那个疙瘩硌着实在让她不舒服得很,她非要想起来不可。
临月和桑梓凑到夕和身边顺着她在纸上写的思路一条条往下看,看完了之后又各自沉默回忆着。就在临月嘟嘟囔囔着说好像没什么可补充了时,桑梓摸着下巴的手一顿,眼睛亮了起来,忙对夕和说:“小姐,还有药渣!那包古怪的药渣!”
夕和一愣,然后心中豁然开朗,没错,被她遗忘掉的事就是那包鸳儿偷偷摸摸去埋掉的古怪药渣!
老夫人说子时之梦是庄氏给她下的,可庄氏平日里哪会有什么机会给老夫人下毒,最可疑的就是那包古怪的药渣!莫非,鸳儿其实是庄氏的人,是她在庄氏的授意之下,借着去延年堂打理花草的机会想了个办法给老夫人下了毒?
那么,那包古怪的药渣就是子时之梦吗?!不会吧,她检查过那包药渣,里头的药材虽然有部分是有毒的,但是都被其它的部分药材给克掉了毒性,中和之下应该是没毒的才对,又怎么还会引发这么奇怪的毒效呢。
正思及此,外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夕和探头看去,只见是个温明歌院子里的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小丫鬟。
临月立刻朝着外间门口走去,向那丫鬟询问何事。
那丫鬟给临月见了礼,又看向夕和,远远的行了礼,说:“殷三小姐,奴婢是来通报的,老爷请三小姐去前厅说话。”
温将军找她?
夕和应了声,吩咐桑梓将桌上散乱的纸张收一收,然后同临月去了前厅见温将军。
到了前厅,温将军就站在前厅外的走廊上,手里还提着一只鸟笼子,笼子里豢养着一只金丝雀。
“小女见过温将军,温将军找小女有事?”夕和同温将军见了礼,直接询问对方找她的目的。
温将军看向她,面上的表情很严肃,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后才开了口,说:“老夫刚刚出去遛弯的时候碰巧撞见了刑部的杨大人刚下早朝,老夫从杨大人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是有关于三小姐你的,老夫觉得既然老夫知晓了此事还是理应告知你一声。”
“温将军请讲。”
“殷老夫人在刑部大牢畏罪自尽了。”
什么?!老夫人自尽了?!夕和被这个消息一下给震懵了。这怎么可能呢,以老夫人的性子,她是宁可杀死那么多人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定罪之前就自杀了?!
“温、温将军,此事不会是谣言吧?”夕和不可置信地向温将军确认。
“杨大人是刑部侍郎,殷老夫人又正是被看押于刑部大牢中,此事由他亲口告诉给老夫,不会有假。据杨大人所言,应该就是昨夜发生的事。”
夕和久久回不过神来,顿了好久后,她又想起还有个郑嬷嬷,便又问温将军那郑嬷嬷现在如何。
“殷老夫人的案子尚未了结,杨大人不便与老夫多言,老夫也不便多问,所以并不知晓具体情况如何,只知道殷老夫人自尽身亡一事。殷三小姐你……节哀顺变。”
在温将军看来,虽然这个案子是夕和大义灭亲揭发出来的,但殷老夫人终归是夕和的祖母,所以便将她此时的惊愕和讶异都理解为了难以接受和哀恸,最后还宽慰了她一句。
夕和木愣愣的点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老夫人居然自尽死了?那她死了的话,自己那些未解的谜团和疑问岂不是彻底死无对证、无从得知了?
“温将军,小女有急事要出府一趟,可否借贵府马车一用?”想到她还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