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回想了一遍继承的记忆,又梳理了一遍前前后后从流萤、老夫人、黄姨娘和殷夫人几人处得来的信息,都根本没有提及过她还有个外祖母这件事啊。
而且,依照老夫人的说法,他们当时和娘亲相遇的时候娘亲便是一个人,要到东边去寻亲,那么,如果还有外祖母在的话娘亲为何会孤身一人在外?如果娘亲去东边寻的亲人就是外祖母的话,那又为何会在娘亲大婚时都不露面?
“孩子,白桑是你的娘,那么,也就是说白桑嫁进了殷丞相府?她就在离哀家那么近的地方,哀家这么多年来竟然都不知道。不行,哀家这就下一道口谕下去,得将你娘也召进宫来一叙才行。”
说着话,静太妃便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要去同外面的宫人下口谕,将白桑召进宫。但她才一起身便被夕和给拦下了。
“太妃娘娘,不必了,娘亲她……在十年多前就已经亡故了……”
“什么?亡故了?怎么可能?”静太妃露出震惊的神色,一脸不相信。
但她看夕和的表情很是认真,又想没有一个子女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便又仔细想了想,坐回到摇椅上,拉了夕和的手问她:“你娘是怎么亡故的?是不是被奸人所害?”
夕和听了,身子一震,脑子里骤然闪现出青河夫人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来。当时她告诉青河夫人娘亲已经仙逝了,青河夫人第一个反应也是说不可能,接着便问她娘亲是不是被贼人所害,和现在静太妃的反应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们可以肯定娘亲不会死,如果死了就一定是被奸人给害死的呢?!
当时青河夫人来去匆匆,她没来得及问个清楚,此时终于再让她遇到了一个可能知晓内情的静太妃,她岂能再次错过机会,便将心中的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静太妃一听,讶异道:“怎么你娘亲什么都没告诉你?”
“事实上,娘亲亡故之时小女将将四岁幼龄,记不得什么事,而且小女儿时得了一场大病,曾经痴傻了多年,恢复清明后虽然仍记得痴傻年岁里的事,却独独再也记不起四岁之前的事了。所以,小女并不清楚娘亲是否说过什么,即便真的说过也不记得了。”
静太妃听了,想起之前确实有耳闻说那殷丞相府里的幺女是个痴傻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旁人口中痴傻的女子竟会是白桑的女儿。如今再看向面前的女孩,不禁充满了心疼,怜惜地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道:“孩子,苦了你了。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似之是个好孩子,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提到傅珏,夕和心头的酸楚瞬间消退了大半,思绪再次回到刚刚的问题上,又问了静太妃一遍。
静太妃面上有些犹疑,似乎在权衡该不该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夕和。
夕和见此,又提及青河夫人曾经告诉她若是自己哪天发现了一切就拿着那个手环去云海之外的蓬莱岛找她,顺势再问静太妃娘亲是否和这蓬莱岛有什么关系。
静太妃听此,看了眼夕和,叹了口气,道:“既然青河夫人已经和你提及过蓬莱岛,想来那日若不是她走得匆忙定是会将事情告知于你。也罢,就让哀家把哀家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你吧。”
夕和立刻提了精神,竖耳聆听。
“刚刚哀家说过,这只手环是哀家家族的信物,你既是从青河夫人手里得来的,便也能猜到青河夫人和哀家本是出自于同一家族,若是扯起关系来,哀家当称她为一声表姑。而我们的家族便生活在云海之外的蓬莱岛上。”
“我们的族人千百年来都固守于蓬莱岛,从未离开过蓬莱岛一步,我们的族规也明确规定了族人不得擅自离开蓬莱岛,是以,哀家一直以为天下就只有蓬莱岛一处,离了蓬莱岛便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而一切的转折都在哀家那年,源自于一只随波逐流而来的破败小舟。那只小舟不知是从哪里而来,也不知在海上漂流了多久,总之因着因缘际会在蓬莱岛东岸搁浅时,小舟已经称不上是只小舟了,只能算是块木板,而木板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中的妙龄少女。”
“这个少女,就是你的外祖母,白朵”,静太妃谈及此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多年前那日的情景,而后接着往下说:“那日哀家与哥哥正巧在东岸边捡拾贝壳,碰巧撞见了奄奄一息的白朵,便将她带回了族里救治。”
“当时的白朵受了伤,又饿了几天,身体很是虚弱,长老们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她救了回来。将她救活后,我们询问她的来历,想将她送回她来的地方,白朵却怎么都不肯说,只说她被人追杀,迫不得已逃到了海上,已经无处可去,求我们收留她。”
“族人们看她一介弱女子,又是孤身一人,十分可怜,便将她收留了下来,容她住在了蓬莱岛上。白朵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她很爱笑,也健谈,所以族人们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岛上像哀家这样的孩子,特别喜欢粘着她让她讲一些蓬莱岛外的事情。”
“哀家也是从她口中得知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