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把话说完,陈子笙率先冷下了脸来,忍不住抢先回应道:“多谢周公子好意,不过既然是做生意,自是有赚有赔,亏损的风险我们在决定开张之时已然考虑到,这一点就不劳周公子费心了。”
夕和看陈子笙语气不善,似是有些激动,便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然后接过他的话来:“陈兄对医馆倾注颇多,涉及到医馆难免情绪稍显激动,或是措辞不当,还请周公子见谅。”
对方倒也未显怒色,依旧保持着笑意,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二位在医馆投入了不少心血,但我也并无恶意,无非是提出一个共赢之法罢了。其实,如此一来,除了医馆改了姓,二位并不会有多大的损失,不是吗?”
夕和笑了,不紧不慢地回应:“损失不大吗?周公子这笔账好像算得不对吧。”
“哦?怎么说?”
“如周公子所言,杏林医馆目前确实还在亏损当中,若是如一般医馆一样发展,每年有两三百两的收益也确确实实是不易了。但是,杏林医馆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般的医馆,这笔账自然不能这么算。”
“不是一般的医馆?如何不一般?”
“就凭周公子想要盘下杏林医馆这一点还不能证明杏林医馆的不一般吗?若只是随便一个普通的小小医馆,周公子何必花费这么多银两,又花费如此这般口舌要盘下它呢?”
周公子和苏叙言面上的笑容皆放大了一分,道:“继续说。”
“若是我没猜错,周公子应该也是看到了修容膏所带来的商机吧?修容膏是我一手调制而成的,它有怎样的功效,能获得多大的反响,又能为医馆带来多少进账,我想我比周公子你更清楚。这可不仅仅值五千两吧?”
“另外,我这双手既然能制出修容膏,便还能制出另外独一无二的奇药,它的价值好像也远不止掌柜每月的例银和年底一百两的补贴吧?周公子的账明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我真同意了,可要吃一个大闷亏了。”
既然对方直接,夕和也不拐弯了,跟他们算了笔账的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若是只想赚五千两和每月几十两的银子的话当初也不会决定开一家医馆了,她要的是活钱,是越来越多的活钱,所以生钱的医术和医馆当然是不能卖的。
夕和说完,陈子笙在一旁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对面坐着的两人却同时沉默了,接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那周公子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杏林公子果然是个心思玲珑、高瞻远瞩的妙人儿,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你就是我要寻的绝佳合作伙伴!”周公子开怀大笑过后,盛赞了夕和一句。
“周公子这是何意?”夕和不解了,莫非对方没听懂她的意思?她这算是明确拒绝了吧,还合作什么?
“抱歉,抱歉”,周公子提起茶壶为夕和同陈子笙的杯中加注了茶水,又说:“其实,刚刚所提一事只是那抛砖引玉的砖石,杏林公子听过便罢,切莫当真,我这厢先赔礼了。”
这么一说,夕和算是明白了。感情刚刚他说的不过是试探他们的话!试探过关了,符合他的预期,他也会把真实的合作方案拿出来。嗬,不愧是周家的人,她还真是低估了他了。
此时,苏叙言在开了口,搭上了一句:“周兄此行是要在京中办件大事,需寻一名最佳合作伙伴才可,未免出什么纰漏才会先行试探一二,还请杏林公子和陈公子多多宽宥。”
虽然被这么试探的滋味确实挺不好的,但既然对方都主动摆出道歉的姿态来了,他们也没那么小气,而且话说到了这份上说明试探已过,没道理不听听对方真实的意图。
于是,夕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大麦茶,大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说:“周家办事果然妥帖谨慎。那么,不知现在周公子可愿说一说究竟是如何的合作法了?”
“自然,杏林公子有能力有眼界,不为当前的蝇头小利所惑,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远虑,必是我此番所寻的最佳合作伙伴。其实我此番到京城来为了家族历练之事。二位有所不知,我乃家中嫡子,依照周家家规须得在加冠之前通过历练才能顺利接管一应事务,而此次,族中派于我的历练便是在三国都城内择一处开辟私有之地。”
“何为私有之地?”历练一说很好理解,毕竟周家能雄踞首富这么些年决不是件容易的事,族里只要出几个败家子就会坏了整个家族的家业,历练一定意义上说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这私有之地她却是不懂了。
“私有之地即是指非周姓之地,简单来说,族里的意思是让我脱离周姓,在不依靠周家的情况下,于三国都城之中择一处开拓出属于我自己的商业脉络。”
这么说夕和就明白了,同时她心中不禁再次感叹周家的人如此精明,难怪能成为首富之族。这样的历练不仅能直观地考验出一个人的能力,而且是在无形中扩展周家的势力啊,毕竟历练一过,这些新发展出的商业脉络还不是要收归到周家所有。
“不依靠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