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城市大道上。
席斯辰坐在后座，拿着手机看着显示屏上桑宥的号码，犹豫着还是拨打出去。
“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被拉黑了。
席斯辰点进微信，置顶的聊天框属于桑宥。
他发出了一个句号，大红色的感叹号十分刺眼。
微信好友被删除了。
席斯辰摁掉锁屏键，这很桑宥。
“谢岐，把你手机给我。”
谢助理连忙将手机递给他，有些好奇席总这是要做什么。
席斯辰拨出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在此刻听起来又有那么一点顺耳。
“哪位。”
听着桑宥那独特的慵懒声音，席斯辰嘴角微勾，“是我。”
“你先别挂电话，乔荔是谁的女儿？”
“嘟嘟嘟——”
桑宥可没给席斯辰面子，径自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登机前还接到这个电话，真是晦气。
这边，席斯辰再次回拨，却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心口梗了一下，“桑宥，你可真行。”
两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宛水区。
这里属于老城区，保留了数百年前的中京建筑。
便是因此没有被开发，全部保留甚至还复原了不少建筑。
这里虽居住着不少中京本地人，但大多数房子都是被租出去的，上班族尤其居多。
房价便宜，路边地摊也相对便宜，可谓鱼龙混杂。
像席斯辰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市井百姓生活艰辛的大少爷，是很难明白一家几口人居住在不过50平房子里的情景。
此刻，他就站在一道泛黄的铁门前。
不管是身上那看着就很昂贵的西装，还是脚上那双铮亮的手工皮鞋，亦或者是领带上那闪着光璀的领带夹，都彰显着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谢助理的手透过铁门拍到了红色木门上，“砰砰砰。”
“谁啊？”
谢助理看向席斯辰，后者冷声回，“席斯辰。”
门后的人似乎被惊吓到了，顿时就没了声响。
谢助理又拍了几下门，言辞诚恳，“夫人，还请您先把门打开，席总有话要对您说。”
又过了几分钟，门后有铁链哗哗声响。
随后房门打开，露出一位看起来就很温婉的中年女人。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但和照片相比又有着不少出入。
抬头纹和眼角皱纹很明显，双手纹理斑驳还有着老茧，那双眼睛也少了一些纯粹的温婉，填充着一些岁月沉淀。
还有那股劣质香水的浓郁气味，这让席斯辰颇为不适。
佟之挽很快收起怔愣，眼神复杂的看着席斯辰，唤了一声：“斯辰。”
席斯辰笑了一声，“二十四年不见，难为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儿子的名字。”
这话让佟之挽脸色微僵，她斟酌着问出口，“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席斯辰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佟之挽打开铁门，让开身让他进来，“家里简陋，只有普通茶叶，你要喝我就给你泡。”
席斯辰不动声色打量着这间狭窄的房子，太多生活痕迹，虽是简陋却也充满了温馨。
墙上的母女照片，稍微有些刺眼。
过惯了豪门太太生活的她，到底是怎么在这狭窄空间内一住就住了二十几年？
席斯辰声音微沉，“当年你做足准备假死离开，可曾想过今时今景？”
他看着佟之挽一边找茶叶，一边用快捷烧水壶烧水。
良久后，她才发出一声轻叹，“都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在你心里，原来那些都已经过去，所以你才会舍弃我和云翊，假死偷生这么多年，毫不在乎我们，也从未来看过我们。”
席斯辰忽然就觉得以前的找寻多此一举，那些留在心里的仇恨也变得毫无意义。
她可真残忍，短短两句话，就将他的坚持击溃得一文不值。
“毕竟在你心里，只有乔荔这一个女儿。”
佟之挽不意外他知道乔荔，但听到这番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席斯辰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而且她也不打算和席渊再有任何纠缠，就让他这样误会下去也好。
“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妈，以后你可以常来家里坐坐。”
席斯辰听懂了这话的含义，他勾起一抹讥笑，“你和乔荔没有血缘关系。”
“我倒是真不知道，你不养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有着帮别人养女儿的无私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