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宥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两天。
清醒后第一时间就被医生安排做了各项检查,确认没有大碍这才转出重症监护室。
“中度脑震荡,头部创伤按时换药,这段时间住院观察,卧床静养,多补充营养。”
“另外,病人这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像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还请桑董放宽心。”
医生又叮嘱了一番饮食方面的问题,桑知行都记下了。
桑宥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事怎么可能瞒住他。
或者说桑宥出车祸时,他就收到了消息。
已经步入中年的桑知行,其实不知道他的年纪,单看外表气质很难想象他已经54岁。
沉稳儒雅,叔圈天菜。
也就在面对桑宥时,他会表现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
这会,桑知行冷着那张儒雅知性的脸,“我把她嫁给你,不是让她受委屈,受伤害!”
“你作为丈夫,连这点你都做不到,她要你这个丈夫何用!”
【要不是她喜欢你,你真以为我愿意把她嫁给你!】
“行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她!”
迟聿声沉默着转身进入病房。
身后传来桑知行的吩咐,“多安排些人手过来,保护好她。”
“是,董事长,我这就去安排。”
桑知行又问:“薛慎人呢?”
“他正守在大小姐身边。”
病房门关上,迟聿声看见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的桑宥,还有矗立在病床旁边像个合格守护者的男人。
那男人微微颔首,“姑爷。”
打过这声招呼,他很有眼色的迈步离开。
没有任何情绪泄露,也没有任何心声流露,走路也悄然无息,确实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薛慎,阿慎。
桑宥很信任他。
听着房门轻声被关上的咔嚓声,迟聿声走到病床前椅子坐下。
他见过很多种表情的桑宥。
也见过她熟睡时的面容,那是带着餍足和幸福的脸。
但此刻看着这张苍白没有血色,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的脸,迟聿声只觉心里有着些许钝痛。
桑宥不该是这样的。
她该是笑容明艳张扬,任性肆意。
但她嫁给他后,面对的是冰冷空无一人的家,过的是没有丈夫陪伴的生活。
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然在即将抚上时那只手却突然急刹车,僵硬的停滞在几厘米外。
他这个被诅咒不幸的人,终究是让她变得不幸了。
手小心翼翼的隔着空气轻抚,不敢触碰。
“桑宥。”
“对不起。”
下一秒,他就听见桑宥的声音,“如果是因为不能给我爱,不能爱我,觉得对不起——”
“那行,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
桑宥睁开眼,眼中褪去惺忪后逐渐化为戏谑,“你该不会以为我救了你,就会变相拿着救你一命来要挟你吧?”
【切,虽然在那一刹那我是有这么想过,但这种威胁段数太没档次我瞧不上。】
【都被我囚禁了,这救命之恩拿来有什么用?】
“那不过是你兴起的游戏,我配合你玩,是我玩脱了的后果。”
【我也想过干脆一死了之成全你。】
“是我加大了筹码,输了也是我活该。”
【可惜,我这个祸害老天暂时不收!】
“你不要忘了,我要的不是你的爱,我要的是你的厌恶憎恨!”
【是的,我恨你。】
【从此刻开始。】
“你回吧,我要休息了。”
桑宥闭上眼,侧身调整睡姿。
【这一通输出头都有些晕了。】
【桑厌那傻逼玩意!】
“那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出了病房,迟聿声看见守在外面的薛慎,低声嘱咐:“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她休息。”
薛慎点头,“请放心。”
迟聿声回了病房。
秦铭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询问:“怎么样?情况严重吗?宥姐还好吧?”
“她需要静养。”
回了这句,迟聿声说:“把你手机给我。”
秦铭不疑有他,将手机解锁递给他,“屈苒那边我已经联系过,她还不知道宥姐出车祸这事。”
“这段时间屈苒都没和宥姐联系,说是推掉了所有工作,闭关写歌。”
迟聿声嗯了声,熟练输入一个号码拨打,“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少爷,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