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们之前所有的准备,都算是无用功了。”此刻即便是以龚若琳心智之坚定,也难免生出几分气馁。
曹柘却笑道:“哪里有无用之功,不过确实要再多做几番准备罢了!凡事多从几个方面出发考量、准备,虽不至于十全十美,却也总不是落得一个空手而归。”
说着,曹柘又稍稍皱眉,略显严肃道:“还有···能够进入时光塔的竞赛者,也不一定值得全信了,所以能说的就直接全说,处事风格不妨再大胆一些,消减一些无必要的审核、审查、走流程,只需要掌掌局者内部进行收紧即可。”
曹柘这个时候,也是在言传身教了。
龚若琳却是很不错,各方面都很优秀。
但她有时过于细致,过于追求完美,这未必不又是一种‘缺陷’。。
就像之前曹柘亲眼见证的那些复杂、繁琐的流程、检查,其实大可不必。
既然渗透已经在所难免,那又何妨再放开一点,以免耽误了自身的运转速率?
龚若琳听闻曹柘的指点,若有所思的同时,也有些诧异道:“就连时光塔,也被惑心蒙蔽了吗?以竞赛者的特殊性···也无法豁免被寄生掌控?”
曹柘道:“他们或许没有被寄生了,但却未必不曾被蒙蔽心智。有时候,背叛也并不只有一种方式。哪怕是在绝望与失望下的摆烂,也有可能为敌人提供大量的情报与线索。”
说着,曹柘又打量着‘冰片’中被禁锢的那个意识。
广义上来讲,这玩意依旧属于一种虚空生命,虽有孕育、诞生他们的世界,却又会在一定程度上,脱离孕育他们的世界,进入更广袤的虚无之中生存。
与诡灵、孢子生命、星兽甚至是隙人,都可以划归为一类。
这也正常,毕竟在正式的万族竞赛开启之前,能够比较轻易的前往不同文明、不同世界搞风搞雨的,当然是这些并不需要完全依存固定物质界生存的虚空生命为主。
如人族这种,几乎完全的物质界生灵,能够横渡虚空,精准定位某个特定世界的注定只是少数个体。
不是不强,而是强大的方向,与虚空生命,有极大的不同。
而这一类的虚空生命,大多数为了方便来往于虚无,所以自身的形态,也多呈现‘虚无’态,也就是以意念、精神控制为主,物质肉身为辅,甚至只是一个定锚基础,而非生存必要。
曹柘目前接触过的,其中只有星兽属于完全实体,孢子生命、惑心属于半虚半实,而诡灵则是全然的‘虚无’。
抓住了‘根本’,再反向逆推,有时候不难猜出对手的呈现状态。
曹柘也是基于这部分的认知,快速的锁定了惑心的‘真实’。
当然,对于他能精准的窥探人心,甚至进行精神、认知引导的缘由,曹柘还没有分析出来。
这其中当然是有很大的空间,可供曹柘挖掘、学习。
也算是这些异族攻打上门,所附加送来的好处。
“不过是一百年,就有人已经如此悲观,以至于投敌了吗?”龚若琳横眉怒眼道,她的心思没有像曹柘一样,走的那么远,所以依旧着眼于当下的问题。
曹柘却道:“一百年···已经足够长了啊!毕竟,对于心灵脆弱的人而言,三五年的‘绝望’,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来了。”
确实,如果是原本千变与惑心的组合,乍一看确实很令人绝望。
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能完全信任,随时可能化身为背刺一刀的敌人。
在这种情绪与恐慌的蔓延下,加上对敌人能力的无限放大猜测,某些疯狂而又绝望的思想,在部分群体内蔓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也还得是竞赛者们,对当前世界的认同感不至于太过,且还有脱离当前竞赛世界这么一个消极的选项作为‘依靠’。
此界的原住民了,那才是真正的直面‘绝望’。
这也是为何,到了阴世,做主的基本上都是竞赛者的缘由。
除了阳世大战中那些古老的仙神损耗过多之外,他们之间彼此再难有信任感,从而各自孤独隐匿,也是重中之重。
想着,曹柘不免也有些怀疑,这一百年的刹那之罚,究竟是因为他说出了那个名字,还是因为刻意为之?
这也算是,在真正大战前,为他提供一个检测内部,消剪枯枝的机会。
想这么多,其实无用。
可能有无数种,只要你去想。
也有可能,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打细算,一切都不过是机缘巧合。
“通知所有在亿神山上有座位的人,三天后···开会!”曹柘说罢,直接拉着龚若琳,脱离了地底冰库,将其送回办公室内,随后消失无踪。
这三天时间,曹柘还得去查证一些事情,做一点准备。
至于三天后开大会,会不会暴露?
他不是早就暴露了吗?
只是在打一个时间差而已。
三天已经是一个足够‘饱满’的数据了。
曹柘在这三天里做了什么,暂时无人知晓。
而三天后,被搬迁入阴世的亿神山上,此刻却已经有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