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氏作为外戚的庞大势力,碍于祖宗定下的初一十五与皇后同宿的规矩,悄悄在永寿宫燃起了避子香,不让她有孕。
他一向忌惮重臣,抓了个钮祜禄家的错误,小题大做,将流筝的阿玛遏必隆下狱。
最后遏必隆在狱中冤死,流筝生母舒舒觉罗氏也外感内伤,追随而去,钮祜禄氏从此一落千丈。
而流筝父母双亡,家族败落,就算是心中再抑郁,也还要为家族保有最后的希望,后宫之主的尊位绝不能旁落。
即使再压抑难眠,她还是要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强忍对康熙的怨恨每日打理宫务。
很快,她因为心中郁结又操劳过度病倒,没有熬过康熙十七年的冬天。
最让流筝不得不怨恨的是,在她病重在床的时候,孝庄就下旨让她的胞妹,年仅十五岁的云舒进宫陪伴。
她已经在宫中虚耗了女子最美好的时光,皇室却还不放过她的妹妹。
在她药石无灵时,康熙更是觉得她已经无用,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她孤零零的死去即可。
最后就连她临终前,只有妹妹宁舒守在榻前,小小的女孩子泣不成声,既悲凄惨的姐姐也悲自己的前路。
流筝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唯一的胞妹,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再没有什么亲人了,要怎么在紫禁城里活下去!
流筝把在宫里所有安插的人手都交给妹妹,这是她这几年在宫里培养的人脉,也是她最后能为家族做的事了。
她握着妹妹的手,嘱咐道:“小心太皇太后········,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不要相信·······也不要·······爱上皇上······”
云舒紧紧握住姐姐的手,眼泪滴滴嗒嗒落在姐妹俩交握的掌心,呜呜咽咽地难受“我都记住了,记住了······姐姐别走,舒儿舍不得你·······”
流筝颤巍巍的摸着幼妹的脸,想着“我又何尝舍得你啊,只盼你好好活着·······”
在对妹妹的担忧中,流筝不甘的死去了·······
那种强烈的愤恨占据了流筝的心,她在昏暗的寝殿里大口喘着气,头发散落被汗水浸湿,目光却凶恶如狼,她不能放过凉薄的皇帝和虚伪的皇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辈子她一心做个好妻子,却不被他们当人看,上天可怜钮祜禄氏,令她有机会重回一世,她的柔软心肠既然是要被他们践踏的,那就别怪她手黑心冷了。
流筝冷笑,软的不吃,那她就来硬的。
流筝的心被怨恨催熟发硬,但她不会贸然的出手,要扳倒她的仇人并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显然她昨日的决定就极为果断正确,一击即中。
梁奇原是钮祜禄氏家奴,原是流筝父亲遏必隆的随从,见他医术上颇有天赋,就送入太医院打杂,没想到二十年后竟发展成了这么有用的一颗棋子。
他的奴籍已销,然而妻子儿女都还在钮祜禄氏的监控之下,一家子的性命,料他不敢反抗。
前世梁奇在皇后生产之日休沐,在医院中并无人敢给皇后施那么险要的针法,赫舍里氏最终失血而亡。
这次流筝留下了梁奇,并吩咐如若皇后不行,他务必给皇后下猛药,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哪怕……她没几日好活了。
赫舍里氏早该死了,但是绝不能死在康熙对她最感激的时刻,更别提给太子留下一笔丰盛的遗产。
流筝眼中透出疯狂的光,她倒是要看看,赫舍里氏转醒后会不会怨恨上保小的康熙,康熙又会不会因为赫舍里氏止不住的血嫌弃她晦气。
这两人狗咬狗,她只管隔山观虎斗,真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