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搬了东西下来,顾长海和夫郎倒是不愁吃穿了。日常也能煮点干鱼腊肉吃。每天去山上打猎,采些青风藤。
准备后面到集市上卖,顾长海和宁哥儿商量了一下。后面集市开了,先卖药材,那些金珠子能不用就不用。毕竟是土匪的东西。
这些天,发财也长大了不少,还是毛绒绒的,只是一只手抓不过来了。现在快要到夏天了,身上的毛老是往下掉,像朵蒲公英。
有了狗,山里的岁月再长,也不寂寞了。
村里的人除了阿爷和宁家人,其他都人都回来了。大家重新修整了房屋田地,继续慢慢的生活。
顾长海和夫郎担心阿爷,但是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有祈祷着,阿爷也能早日回来。
可是一天晚上,顾长海和夫郎正在睡觉,就听见卧室门口的发财大声叫了起来,接着里正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顾长海赶紧制住了发财,起来打开了门。里正没有说话,只是招呼宁哥儿和顾长海穿好衣服跟他走。
顾长海暗道不好,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不得想,两人赶紧穿好衣服跟着里正出去了。本来以为可能是山里的事被发现了,没想到里正带着他们到了阿爷家。
阿爷家院子点着油灯,已经有人在院子里站着了。顾长海和宁哥儿仔细看了圈,没有阿爷,两人疑惑的看向里正。
里正撇过头指了指围着的地上,顾长海和宁哥儿直接懵了,脸色发白。从人群中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躺在一床席子上。
脸上身上都是伤痕,没有呼吸。
顾长海踉踉跄跄地走到老人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老人的脸,已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泪水夺眶而出。
宁哥儿也不禁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流。
旁边,阿爷儿子疑惑的问道:“他们是?”里正走上前,说道:“这是老爷子认的干亲,也是你的弟弟和弟媳。”
说完,轻轻拍了拍顾长海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节哀。”
两人哭了半晌,才压制住了情绪,顾长海抬头问阿爷的儿子:“当初我和宁哥儿送阿爷去找你们,后面你们躲去了哪里?”
没等阿爷儿子回道,他媳妇嫌弃的撇撇嘴,说道:“关你什么事,还真拿自己当孙子了。”
看着她怀里抱着睡觉的小孩子,这是阿爷日日惦记的人。顾长海再也压制不住愤怒,大声问道:“阿爷怎么死的?说。为什么你们没事,阿爷却伤的这样重。”
阿爷儿子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我们从大河村逃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山匪,阿爹为了保护我们,往山林里奔着引开了山匪。后面我们找到阿爹的时候就这样了。”
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媳妇舍不得东西,一直不肯走,直到山匪到来,才慌忙逃窜,最后还得阿爷牺牲自己让他们逃走。
如果说出来,不止顾长海不会放过他们,里正和其他亲戚也不会放过他们。
只可惜了这么好的阿爷。
斯人已逝,追求真相已经没有意义。里正把顾长海从地上扶起来。对阿爷儿子说道:“老陈已经去世了,事情是怎么样的你们自己清楚。还是尽早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顾长海拉着夫郎,没有再看院子的两人。虽然知道阿爷的死跟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但是也没有办法了。最重要的人已经走了。
只是回头沉身说道:“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永远也不要伤害保护你的人,他们死了就没人再保护你了。我们现在回去准备贡品,你们要帮忙的话到我家来找我就行。”
听了顾长海的话,阿爷儿子一怔,他媳妇却不以为然。其他亲戚已经在帮忙收殓尸身,棺材是早就做好了的。
看他们给阿爷穿上手衣,放进棺材,里正才带着顾长海和宁哥儿从阿爷家出来。
多年的好友去世,里正也十分伤怀,三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各自分开了。
走在月光下,顾长海和宁哥儿眼泪直流,圆月仍在,只是再不见归人。
为什么?
为什么回不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