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昌平总兵官左良玉见汜水关低矮,不由轻视了义军,遂派遣张先壁、黄朝宣两将率领滇营前去攻城。
这两人原本是河南巡抚傅宗龙的裨将,替他率领麾下标营。
只是傅宗龙“战死”以后,这几个人都没了靠山,自然是被人派遣去做危险性较高的工作。
两人虽然面带不愉,奈何形势比人强,也不得不依令行事。
两人率众到了跟前,见这关卡形状奇怪,那张先壁不由笑道:“你看这城关像个什么?”
“像个铁蒺藜?”黄朝宣随口应道。
“倒像个菱芰!”张先壁乐了。
他们两人都是云南人,对这种长在水中的玩意儿颇为稀罕,来到北方以后,倒是没少吃。
“两角为菱,四角为芰,这一回咱们俩又要好好大吃一顿了!”黄朝宣闻言也不由笑道。
“我先率兵把这芰角壳给敲了,咱们再大吃一顿!”
“好,我为你掠阵!”张先壁闻言笑道,“如今抚军不在了,咱们要是再不报团取暖,恐怕白白被人欺负了去!”
那黄朝宣虽然是云南人,但是他却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汉,身材魁梧,颇有膂力,以勇健闻名诸营,这也是张先壁主动和他拉拢关系的原因之一。
两人商议已定,那黄朝宣便翻身下马,让士卒替他披上了两层铁甲,这才对张先壁挥了挥手道:“我去也!”
“说不得贼人被我一鼓而破,你连汤水都沾不上了!”
“那我就为你请功!”张先壁也笑了,“咱们弟兄几个齐心协力,我就不信那个卖屁股的家伙能吞了咱们的功劳!”
得了张先壁的保证,黄朝宣这才心满意足的带领三百精锐缓慢的向义军城池摸了过去。
面前的“芰角城”随着黄朝宣的靠近,视野发生了变化,渐渐他只能看到伸出城外的两角和包夹在内的城门。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关卡活似一只张开双螯的螃蟹,随时准备把面前之敌夹成两段。
黄朝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由下令道:“一队先上,二队准备,三队跟随我最后跟上!”
这是一个很常用的波次冲击战术,众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依照命令分成了三个小队。
第一队逐渐靠近了一箭之地这才停住了脚步。他们抬头看了看面前低矮的城墙,松了口气之余,连忙摇了摇旗帜,示意后方进行火力支援。
不多时连续十几声炮声响起,炮弹密集的向前砸了过去。只可惜这些炮弹不是砸到城前土坡上,就是越过了城池。
“直娘贼,这些炮手吓了狗眼?这么近都打不中,要他们何用!”黄朝宣不由骂了两句,让士卒摇旗,继续让官兵放炮。
这时代战术已经进入到冷热交替时代,再像冷兵器时代那么傻乎乎硬冲,会被敌人的火铳、火炮打成“马蜂窝”的。
有等了一会儿,火炮声再度响起,结果大多数炮弹飞过了城池,只有少数打中了城墙前面的坡地。
“张先壁!”黄朝宣见状不由大怒,这厮刚才说得好听,怎么转身就要坑我?
顿时他仗也不准备打了,且命士卒稍退,他怒气冲冲转身去寻那张先壁。
当黄朝宣赶回去的时候,张先壁正在一脸不可思议的和炮手说些什么。
“张先壁!”黄朝宣怒喝一声道,“老子还没开打,就要坑老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兄弟你先消消气,且听我给你解释!”张先壁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扯了扯黄朝宣,示意他到一边再说。
“好,我看你个鸟人有何话要说!”黄朝宣见他神色,心下里奇怪,不由口气软了两分。
“兄弟,这事儿真不赖我!你想我要是坑你,肯定也得等你登城以后再坑,是不是?”张先壁苦笑道。
“好啊,你这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有恃无恐啊?是不是你向卖屁股那家伙卖屁股了?”黄朝宣闻言不由大怒,揪着他就要动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张先壁使劲儿扯开了黄朝宣的手,这才低声道,“这事儿邪门的紧!”
“我让士卒把炮口太高,炮弹就飞跃了过去!我让士卒把炮口压低,炮弹就打到土坡上!说不得有什么妖法!”
“胡说八道,咱们跟着抚军打了那么多年苦仗,也没见一个中了刀枪铳炮不死之人,哪里有什么妖法?”黄朝宣眼睛一瞪,根本半点不信。
“我哄你做什么?一会儿让你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张先壁苦笑道,“兄弟,愚兄有几句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见张先壁这种态度,他倒又信了几分。
这厮本也是个桀骜不驯之辈,这一次这么好说话,其中必有缘故。
“我估摸着这大明快要不成了!”张先壁张口一句话,石破天惊,顿时骇的黄朝宣大惊失色。
“你……”他不由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张先壁,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明明就是一座简陋的城池,怎么火炮就打不中了?其中就没有点什么东西?”张先壁提醒道。
“老弟啊,这一次悠着点吧,别个一不小心把自个命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