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三娘把卢氏接过来以后,张顺又亲自给他们挑选了一处宅院,就这样卢象升一家四口家眷居住在王府里居住了下来。
张顺也不着急去牢里寻那卢象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放长线,钓大鱼”。
拿家眷威胁人投降,那是等而下之之策。
若是遇到一个性情刚烈的,那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卢象升不是忠烈吗?那我先不招降你,先把你家眷招降了,看你还怎么说!
至于洪承畴的招降之法,张顺也准备如法炮制。
他也早派遣人手,前往福建泉州,千里迢迢去赚取他的家眷。
虽然这厮历史上是个汉奸,可他却嫉妒仇视农民军,张顺因为没有把握招降与他。
与其如此,不如钝刀子杀人。先用水磨的功夫,将这二人招降了再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卢老妇人和卢夫人等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李三娘知张顺心意,也时不时带着孩子前来拜访。
后来红娘子、马英娘和李香等人知道了,亦先后前来拜访,倒把卢老妇人羡慕的不行。
趁着无人之时,她不由拉着卢夫人的手道:“你实话与我说,我那儿是不是不成?”
“怎生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到他这里却不好女色了呢?”
“婆婆,你这是啥话!”卢夫人顿时羞的满面通红,不由扭扭捏捏,半晌才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应道,“不是不成,就是……就是一年四季没个多少。”
“我看那舜王妻妾成群,多子多福,想必有什么法子!”卢老夫人不由念叨道,“回头那李氏来了,你寻个没人的时候,问问有啥方子没有!”
“这......这我哪儿问的出口啊!”卢夫人不由大窘。
“你不问,我问!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卢老夫人笑道,“回头让我的儿多和舜王走动走动,说不得也染上这好色的毛病。到时候,你们生个大胖小子,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操这份心了!”
“婆婆!”卢夫人再也遭不住了,不由掩面而逃。
话说自从卢老夫人定下了“我的儿”多和舜王走动走动之策以后,卢象晋、卢象观两个年轻后生就成为了她的试验对象。
于是,张顺莫名其妙的就发现卢象晋、卢象观两个后生就成了自己的“小尾巴”。
这两个人好学问,又舞刀弄枪的,天资不错,张顺本就有意招揽他们,遂将此二人留在身边。
那卢象晋,字晋侯,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年纪。虽然他读书不如弟弟卢象观,不过武艺不错。
而卢象观,尚未及冠,武艺不如其兄,但是却在十五岁便以院试第一的成绩考中生员,称得上文武全才。
这两人初随张顺,还颇为心高气傲。结果被悟空和王锦衣先后收拾两顿,这才老实了许多。
这不说张顺如何打算,且说那商贾程贾自从离了洛阳以后,倍道兼行,一路翻山越岭来到禹州城中,然后乘船顺流直下,沿沙颍河、淮河、长江,直达扬州。
然后,他马不停蹄直接去拜见自己的侄子兼恩师程大功。
“舜王何如人也?”两人刚一见面,程大功顾不上客套,直接问道。
“见龙也!”程贾自顾端起茶水,猛地灌了一口道。
《易经》乾卦: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二是指爻在下卦的第二位,代表着龙已经出现原野之上,利于有才德之人出山入世,出人头地。
槐堂程氏多儒商,那程大功亦诵读过四书五经,是以立刻就明白程贾说的什么意思了。
“何以见得?”程大功明显比程贾能沉得住气,到了他这般年龄和地位,早过了脑子一热,就孤注一掷的时候。
只有反复斟酌利弊以后,他们才会谨慎的下注。
“舜王欲购买粮食五百万石!”程贾嘿嘿一笑道。
“什么?”程大功也大吃一惊,随即又稳住神情,淡淡道,“就这?”
“就这!”程贾笑道,“孔圣人曰:足信、足食、足兵!以我观之,义军治下一路上田野薯麦一望无际,洛阳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远胜他处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多矣!”
“仅仅在官兵交战之处,出现百姓四散、田野荒芜之事。但其城外又设有舍粥之所多处,救护百姓,堪称仁人君子也!”
“其治下民无菜色,四业俱兴;又兵强马壮,用兵如神,连败官兵,堪称一方之主!”
“既然舜王亟需粮草,何以如此也?兵法曰: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会不会此乃舜王‘障眼法’也?”程大功皱了皱眉头道。
他是个商人,当然知道有多人就吃多少饭,有多少庄稼就产多少粮。
义军如今虽然占据两府一州,实际能够稳固统治,理顺钱粮秩序者,亦只有河南一府而已。
此地又连遭兵灾,如何能供养数万大军?
“这不能,我程贾的本事恩师是知道的!”程贾自信道,“除了洛阳城以外,我又偷偷走访了城外村庄及路过的其他城市。”
“人皆言舜王仁义,麾下乃仁义之师,不杀不略,人民习以为常,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