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那人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衣黑甲的将领率着百余骑赶了过来。
等那将领疾驰到跟前,翻身下马。众人借着灯火仔细一看,才识得原来来将曹文诏是也。
那贺人龙见是曹文诏来了,心中便有几分怯意。他先是在人家手中吃了亏,如今又有心有求于他,哪里还敢摆架子?
他便连忙放下手中武器,有几分讨好道:“原来是曹将军,如今我亦心慕舜王仁德,归顺了义军。以后我等都是同僚,还请日后多多照料才是。”
曹文诏大眼一扫现场情形,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不由笑道:“既然是同僚,如何却刀兵相向?莫非你是觉得舜王的刀不利吗?”
人的名,树的影。这番话若是从李信或者李辅臣口中说出来,贺人龙定然是一百个不服气。
但是既然此话从曹文诏口中说出来,那贺人龙不由诚惶诚恐。
他连忙点头哈腰的应道:“曹将军所言甚是,方才贺某只不过和这位小将军玩笑罢了。”
“你姑且放心,既然贺某归顺了舜王,定然唯舜王军令是从,不敢怠慢!还请将军多多为我说些好话,莫让舜王怪罪我才是。”
那曹文诏身为降将派系中的威望最高之人,虽然暂时并无二心,但并不妨碍他想法设法提升自己的地位。
见敲打贺人龙差不多了,曹文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舜王素来仁义,只要你改了昔日恶习,依从军令行事,我便可保你无忧。只是若是触犯了军法,莫说我曹文诏,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恐怕也保你不得!”
这时候的贺人龙还没有沾染日后长腿善跑的恶习,倒也有几分本事。他闻言连忙保证道:“曹将军放心,洒家当兵这么多年,依令行事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你莫看我军纪不好,昔日你亦是官兵出身,当知晓其中的门道。须知这也是军中粮饷不好,督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莫说别人,曹文诏自己麾下的军纪都不咋的,如今见贺人龙应了,他也就不再多言。
这时候李信便上前说起支援猛虎营和高营之事。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干脆留下战斗力颇为可疑的“乱世营”监督收容贺人龙部,而曹文诏便率领麾下精锐前去支援。
而正当曹文诏率领人马前往进攻左光先部的时候,原本固守在洛阳城西北角营地的临洮总兵官王承恩部,这时候也遭不住了。
前面有义军阻拦,后背有城上火炮轰击,任凭他麾下如何精锐,也挡不住如此白白送了性命。
王承恩坚持许久,也不知当时时辰如何。当他抬眼望去,只见夜色朦胧,只听闻到处都是厮杀之声。
虽然不知道双方战况究竟如何,王承恩按照以往经验,自度官兵大军当撤退差不多了。
他便对左右说道:“我等拖延良久,官兵大军理当已退,如今应当是为自家性命考虑之时!我欲率众向西突围,至涧河河边,沿河岸向大营转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其余众人一听要逃命而去,心中如何不愿?他们连忙应道:“愿随总兵效死!”
王承恩见士气犹可用,便趁着义军火炮射击的间隙,连忙率众向西突围。
围困王承恩部的羽林营不过三千之数,实力稍逊于王承恩部。原本有李十安麾下的火炮和城上的火炮压制,羽林营犹能占得上风。
只是王承恩一旦决定带兵突围,羽林营便有些遭不住了。特别是羽林营身为张顺的标兵营,往日往往由张顺亲自指挥。
这一次由于张顺身体尚未痊愈,不能以身犯险,只能在城上遥遥指挥大局,羽林营的具体指挥工作便落到蒋禾身上。
若论战争厮杀,那蒋禾倒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若说指挥作战,他终究还差点意思。
王承恩这里一拼命突围,那边义军顶不住了,蒋禾知道这时候才发现官兵动向。
此时再调兵遣将,哪里还来得及?正当蒋禾束手无策之际,那羽林营麾下的骑兵魏从义和赵鲤子反应倒快,纷纷翻身上马,不等蒋禾命令便尾随追杀起来。
蒋禾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指挥羽林营死死咬住王承恩部,生怕万一扰乱了局势,反倒误了舜王大事。
说来也巧,这王承恩跑到倒挺快,运气却不佳。双方皆是黑灯瞎火,更有不少士卒患有夜盲症,本来就如同瞎子一般乱逛。
那义军还好,由张顺在城墙之上以灯火为号,勉强指挥着相互配合。而官兵早被义军打散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将不知将,如何晓得当前情况如何?
那王承恩部向西眼看快要赶到波光粼粼的涧河岸边,突然迎面撞上了一队人马。
双方也看不清旗号,王承恩连忙让士卒问道:“尔其何部人马,因何至此?”
对面一听,也有几分吃不准王承恩部来意,不由反问道:“尔其又是何部人马?又如何到此?”
王承恩一听对面乃是陕西口音,心中警惕去了几分,便让人随口应道:“我乃大明临洮总兵官王承恩部,尔等何部人马?”
对面连忙应道:“吾乃陕西总兵官左光先部,因听闻官兵被贼人打散了人马,督师特派我等前来收拢接应诸位。”
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