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黑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小女奴高桂英唯唯诺诺的跟着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也难怪张顺生闷气,原本好容易机关算尽才占了上风的局面,只因为他太过贪心,导致义军追击过深,反倒被洪承畴这贼鸟厮抓住这个小失误又赚了回去。
损失兵马不提,更是让洪承畴趁隙在城外立了营,站稳了脚跟。原本依照张顺的计划,当官兵安营扎寨的时候,少不得派人再骚扰一番。
可是如今义军稍输一阵,既疲惫不堪,又需要稍作休整,没法进行大规模夜间行动了。
张顺只好勉强派遣赵鲤子、魏从义骚扰了几次,也没取得太大的效果。
到了第二天,果然官兵不再强攻洛阳城,反倒先派遣人马把紫微星堡围了。
虽然这也在张顺的预料之中,但是总归让官兵太过称心如意了。好在张三百和紫微星堡也没有让张顺失望,那洪承畴不信邪,也在棱堡面前撞的头破血流。
虽然五省总督洪承畴比副总兵艾万年有学问多了,可惜两人理工科的水平半斤八两,结果并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过了三五日,紫微星堡是巍然不动。原本三番五次催促张顺营救自己哥哥的马英娘也放下心来了,洛阳城中呈现一幅祥和的气氛,少了几分大军压境的压抑感。
这一日张顺正优哉游哉的领着高桂英、悟空和王锦衣一干人等在茶馆吃茶。
这倒不是张顺屋里没茶可吃,他只是故意时不时露一露面,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省的城里有不开眼的家伙搞事儿罢了。
张顺这厮也不是什么文雅之人,牛饮了两碗解解渴,正要离去,却不意在茶馆门口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张三百”、“紫微星”、“天命”之类的言语。
张顺心中奇怪,便命悟空把人带来了,问道:“老丈所言何事?愿闻其详!”
那老者见是舜王,两股战战,哪里敢说?张顺一看他神情不对,便对王锦衣使了个眼色。
王锦衣便把腰刀抽了出来,吓唬道:“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一刀两断!”
那老者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张顺猛磕了几个头,强辩道:“舜王仁义,岂会欺负我这般将死之人!”
“既然知道,那就老老实实说出来吧,本王恕你无罪!”张顺闻言微微一笑,有人装白脸,自然也要有人装红脸。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王锦衣明晃晃的钢刀,这才下定决心说道:“舜王恕罪则个,小老儿这也是从别处听人胡言乱语而来,当不得真。”
“据说城外紫微星堡里......堡里紫微星下凡,有天神庇佑。所以刀剑不伤,火炮不及,官兵不能克也!”
紫微星,乃帝星也。守紫微星堡者,张三百也。张顺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这谣言怎么回事儿?
高桂英偷偷了瞥了张顺一眼,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心中难免有幸灾乐祸之感:平日让你装神弄鬼,这一回自作自受了吧?
张顺挥了挥手,让那老者自行离去了。王锦衣连忙上前两步,使了个眼色,把手如刀状在脖子比划着一划。
张顺摇了摇头,笑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乃洪承畴挑拨离间之计罢了,无须理会!”
又稍逛了片刻,张顺这才施施然返回到王府。刚到王府门口,只见宋献策、马英娘等人正在焦急的等着自己。
众人见到张顺回来,不由一喜,那马英娘赶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顺跟前,低声解释道:“我哥哥你是知道的,素来无二心。如今洛阳城满城风雨,定是有人陷害,还请将军明察秋毫!”
张顺闻言一笑,不由看向宋献策、张慎言和红娘子等人,问道:“你们也是为了张三百之事而来?”
不等众人回答,张顺便笑道:“诸位稍安勿躁,那张三百本就是我任命的紫微星堡守将,岂会任他为流言蜚语所伤?”
“这不过是五省总督洪承畴黔驴技穷,无法奈何紫微星堡的守卫,才行此小人之策!我本以为此事一笑而过即可,没想到大家都来为他求情,想必有不少人已经心生疑虑了。”
“既然如此,我何不封其为紫微星堡堡主,以安其心?”
“万万不可!”张顺话音刚落,那宋献策连忙阻止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主公仁义,张三百忠心,本来君臣相得,怕就怕有小人作梗,坏了事情。”
“以老道只见,不如赐其一字,一别君臣之份,可矣!”
“哦?不知赐何字为好?”宋献策的本事,张顺倒是颇为了解,不由好奇的问道。
“紫微者,帝星也;七杀者,将星也。张三百武艺高强而有能征善战,主公何不赐其字七杀,以免乱了伦常?”
“张三百,张七杀?”张顺原本以为“赐一字”是写个字赐给张三百呢,原来是帮他取字啊!听起来这字有点怪怪的,你确定张三百听了以后不会翻脸?
没想到张慎言、红娘子和马英娘听了之后,不由大喜道:“宋先生所言甚是,张三百果有此命,当先谢过先生吉言了!”
原来“七杀星”古书称之为“将星”,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