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个坏东西,可以乱性;酒又是个好东西,可以乱性!
有很多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假借酒力,推脱到外物身上。
张顺和副榜傅于仁、生员刘月江、守备魏知友诸人喝了个酩酊大醉。虽然没有乱性,双方却也各自敞开了心扉,拉近了关系。
这时代的酒水度数相对低一些,然而低度酒喝醉了更加难受。
第二天日上三竿,张顺躺在床上还是不想起来。他昨晚吃了那么多酒,余劲未消,头疼的厉害,胃里也有些难受。
这时候屋外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那力道简直好像攻城锥锤击城门一般。张顺麾下除了悟空这个二货以外,还能是哪个?
“什么事儿?”张顺虽然有点难受,还是胡乱穿上了衣服。
“师傅,徐全来见!”门外果然响起了悟空的粗嗓门。
“进来吧!”张顺差不多穿整齐了,便应道。
不多时,徐全进来,连忙向张顺问安。张顺拜了拜手道:“咱们哪兴这个?这几天做的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取了嵩县城,乃是立了大功!”
徐全跟着张顺身边不久,早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他嫌弃悟空做事粗糙,连忙取了毛巾浸湿了,又拧了一把递给张顺。
他这才说道:“这并非我的功劳,只是嵩县城早有降意,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张顺拿起来抹了抹脸,带着清晨寒气的井水冰了冰他那犹有几分困意的脸庞,脑袋才感觉好受一些。
“顺水推舟,顺水推舟也需要有人推这么一下子!”张顺笑道,“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儿?不会是找我来说几句闲话吧?”
“主公,有一事我不得不对你说!”徐全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前天义军刚进城的时候,曹将军麾下有几个亲信桀骜不驯,骚扰了百姓。”
“有一人辱了一位妇人,还有两人抢夺了城中两家大户的财货!虽然我知道此事情有可原,不过徐全也不能不告知主公!”
“嗯?昨日那傅于仁、刘月江怎生没有和我提及此事?”张顺有几分奇怪的问道。
想到此处,张顺便对悟空喊道:“你派个人,通知傅于仁、刘月江和曹变蛟过来,我要亲自质问此事!”
过了半晌,傅于仁、刘月江和曹变蛟三人先后赶来。
张顺见人齐了,这才问道:“我听说义军之中,有人辱了妇人,又抢了城中财货,此事有没有?”
曹变蛟闻言脸色一变,不由瞪了徐全一眼。徐全对汤九州心有余悸,更是怒不可遏,便反瞪了过去。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曹变蛟,你还想公报私仇不成?”张顺见状不由大怒道。
“呃......主公,我麾下将士都是敢战之辈,战争之余,难免有些许桀骜不逊。若是人人乖巧听话,不如躲在家中闺阁里做大小姐,哪里还能拿得动刀,杀的动人?”
张顺闻言眉头一竖,如大刀一样高高举了起来,反看向傅于仁和刘月江,问道:“你们以为呢?”
张顺本就是杀伐之相,如今发起怒了,更是杀气腾腾。傅于仁和刘月江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摸不着张顺的脉搏。
好在两人也有几分良心,便硬着头皮说道:“情有可原,法无可恕。如今将军军纪虽然好,犹有可提升之处!”
“这还算几句人话!”张顺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曹变蛟道,“你以前就这样打仗的吗?”
傅于仁和刘月江见张顺并不要借机清洗他们,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曹变蛟跟随叔叔曹文诏久了,也有几分桀骜不驯,闻言便笑道:“那倒不是,我为官时,烧杀掠抢,杀良冒功一样不少!朝廷不但不敢管,还赏赐有加!”
“你很得意吗!”张顺不怒反笑。
“呃......”曹变蛟只道张顺想算旧账,要敲打自己所以才毫无顾忌。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张顺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若要直接和张顺对刚,他身为手下败将不免也有几分心虚。
曹变蛟不由带几分尴尬道:“将军,这几个人个个都是好武艺,都是先登、陷阵的好手,且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军法无情,我知你麾下家丁桀骜惯了,你治不得!”张顺语气平淡的说道,“既然你治不了他们,那我身为主帅替你治了!”
“传令下去,辱人妇人者明令典刑,明日在菜市口处死!抢夺财物者,击三十杖,返回全部财物。另外从宫中拨付同等银两,赔付与被抢夺之家。”
“曹变蛟身为主将约束不力,杖击十下。我身为主帅,亦与曹变蛟同罪!”
“主公!”傅于仁、刘月江、曹变蛟和徐全闻言不由大惊。特别是曹变蛟散漫惯了,见张顺非要处罚这几个家丁,还愤懑不平。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张顺处罚了这几个家丁不说,还涉及他曹变蛟和主公自身,不由心服口服。
他连忙跪下来,认罪道:“千错万错都是我曹变蛟一人的错,变蛟无能,岂敢连累主公?还请主公收回成命,不然变蛟万死难辞其咎!”
张顺心道:嵩县县城正合为我战略关键一环,不容有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