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慎言正在向张顺抱怨道:“原来城中官吏都是奸猾之人,如今依照主公命令,便把那些嵩阳书院的学子换了上去。”
“只是这些人实诚倒是实诚了,就是也太实诚了。他们往往被城中奸猾之辈耍的团团转不提,甚至连文书、算术等学也不甚精通。每次我手把手教完他们如何行事,有那功夫,还不如我自己亲自走这么一遭!”
张顺闻言笑道:“张公勿忧,等到洛阳城稍稍安稳,我准备仿造抱犊寨例,也在这洛阳城新开一座书院,专门教习钱粮、刑名、文书及捕盗诸事。等到诸生结业,那时候张公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两人正谈论着政务,突然听到那孙承宗在门外喊道:“主公,嵩县送来战报,曹文诏与徐全已经下了嵩县县城!”
“啊?”张顺不由一愣,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喊道:“进来汇报!”
当初投靠张顺的徐全、洪觐杨、李锡九、王懋忠和孙承宗五位生员都参与过嵩县防守“闯将”的战斗,人皆是文武双全之辈。
张顺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安排他们,便全面留在身边充当了幕僚。
如今最为出色的徐全被张顺外放出去充当曹变蛟的参谋去了,其余四人之中,唯有孙承宗最得张顺看中。徐全走后,负责军机文书等日常工作的幕僚便以孙承宗为首。
张顺见孙承宗走了进来,便笑道:“这曹变蛟不愧是名将曹文诏的侄子,果然有一番本事。依我估算行程,他们不过刚刚赶到嵩县城,就拿下了此城!”
那孙承宗早看了徐全的书信,有点尴尬的低声应道:“此战曹变蛟将军表现平平无奇,全靠参谋徐全一力为之!”
“哦?”张顺毫无被下属打脸的自觉,“这么说徐全当为首功了?”
明代计功方式分为以战斗计功和以首级计功两种方式。明朝开国之初,习惯以战斗计功,分为“奇功、头功和次功”三等。
只是随着朝廷控制能力下降,将士多有冒功之事,便改为按照斩首人数计功了。
张顺身为义军头领,自然没有办法玩朝廷那种正规操作。他便粗略的将将士的功劳分为首功和次功罢了。
按照张顺的理解首功就是mvp,次功就是金牌,其余混子无功无过罢了。
孙承宗闻言憋着笑道:“若说徐全为首功,尚有一人当为奇功!”
张顺闻言更加奇怪了,难道义军营中出现了军事奇才?他连忙问道:“这又是何人?”
“这就是主公您啊!”孙承宗哈哈大笑道。
“那知县何复如何?可是降了?”张顺倒不在乎孙承宗的猫,只是心中奇怪之前那么忠贞不屈的何贞子怎么就屈服了?
这感觉就好比发现原本清高的女神,其实会所出身一样,他心中多少有点不得劲。
“何知县啊?何知县被罢官了!”孙承宗连忙应道。
“啊?有如此忠贤双全的人才而不用,这是大明朝廷的过错呀!”张顺不由有几分惋惜道。
原来当初张顺骗下嵩县以后,不虐不杀不抢,无论知县何复还是副榜傅于仁、生员刘月江和守备魏知友都对张顺颇有好感。
特别是那知县何复,虽然在张顺百般劝说之下,仍然拒绝了跟随张顺的要求。
不过,他自知自己因为阻止崇祯派遣过来的宦官开采矿银之时,被彼辈记恨在心。
如今自己失了嵩县县城,必然被彼辈落井下石。下次义军再来,不要说守护县城了,恐怕自己能够从宦官手中逃得性命已是万幸。
知县何复乃是仁政爱民的好官,故而等张顺等义军撤走以后。他便叮嘱副榜傅于仁、生员刘月江和守备魏知友三人,若是义军再来,当提前降于舜王以保全全城百姓性命。
这其中傅于仁和刘月江还好,尚有几分忠义之心,只是那魏知友却起了别样心思。
那魏知友本是“闯将”黄来儿麾下义军,只是因为义军势弱,才想寻个出路罢了。
结果自己跟着知县何复“忠心耿耿”,却因为麾下士卒都跟着舜王跑了。他空担了嵩县守备之职,却无守备之实。
前番知县何复在时,一切好说。而如今何复自身难保,自己又何去何从呢?
所以自从知县何复被撤职以后,魏知友连忙自掏腰包,征集附近“毛葫芦”。他日夜训练,只求再练出一支精锐的队伍来。
只是兵马尚未练成,惊闻城外义军又至。魏知友连忙召集副榜傅于仁和生员刘月江说道:“何知县已走,嵩县城安危皆在我们之手。”
“只是如今我失了麾下精锐,新兵练而未成,不可力敌。我们依照旧策,成掎角之势,继续防守罢了!”
傅于仁和刘月江倒没有什么异议,依照成例由刘月江率众防守县城旁边的屏风寨,傅于仁掌管城内外一切事物,守备魏知友负责县城防守事宜。
只是当曹文诏带领大军来到嵩县城下的时候,魏知友不由脸色一变。
他本就和官兵交战多时,城下那股子家丁精锐的气质怎么瞒也瞒不住,魏知友不由就胆怯了三分。
刚好这时候徐全上前劝降,声称城下是舜王的兵,那魏知友哪里还有战心?
打是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