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部分士卒渡河以后,早已经派遣斥候居于高处警戒。当张顺带领骑兵赶到的时候,亦同时发现义军的动静。
官兵斥候连忙一边拼命的舞动旗帜,一边派遣骑兵快马加鞭赶去河边汇报。
好在河边警戒之人没有大意,及时的看到了高处斥候的示警。他连忙汇报给曹变蛟。
此次朝廷派遣了睦自强、曹文诏、张全昌三位总兵,这三人皆是善战之人,被朝廷征调前去宣大增援,麾下人马皆有损伤。
曹文诏麾下大约只有两千余人,睦自强和张全昌各有一千五百余人,合计兵马倒也没有出乎义军预料,大概五千人左右。
当初张顺承接了二当家“紫金梁”麾下的骑兵之后,实力已经超过了一镇总兵官常带人马。
若是采取多镇兵马进行配合作战,又往往互不统属信任,不能形成合力。
所以张顺对常常以总兵为独立作战兵马的朝廷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难对付之人。
好在那兵部尚书张凤翼亦非浪得虚名之辈。当他知晓张顺的情报之后,便向崇祯举荐了这三位总兵。
此三人皆是英勇善战之辈,特别是那曹文诏若是兵马齐备,实力已不亚于张顺多少。
张凤翼借助此三人因为抵御金兵不力获罪的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尽量避免了这三人互相推诿扯皮的毛病,想合这三人之力彻底夺下洛阳,剿灭张顺。
张凤翼想法虽好,这三人也颇有齐心协力之志。只是刚出山西,曹文诏提出集合三人麾下骑兵精锐,让侄子曹变蛟亲率赶往夺取孟津渡口,却便起了争执。
原来大明官兵步骑比例一般为七三开,三人麾下约莫有一千五百余骑,皆是各自精锐、家丁。
如今曹文诏想把这些人马收拢到自己麾下,其他两人岂能容忍?
你是个总兵官,我也是个总兵官。虽然朝廷命你总督我们三部人马,可是却没有说要让我们把家丁精锐交付与你?
大家的家丁精锐个个都是吃双饷,乃是三饷之人。大家养士数载,不是为了好看。乃是指望他们能够身披双甲,冲锋陷阵,为自己等人夺取马上富贵。
如今不要说你曹文诏,就是巡抚、总督亦不能如此行事!
曹文诏虽然下达了正确的命令却无法执行下去,只好和睦自强、张全昌协商道:“顺贼的凶狠,我们皆有耳闻。或许比不上金兵凶悍,恐怕亦非一般贼寇所能比拟。”
“如今这孟津渡口一旦为贼所得,我等进退不得,不能建功,岂不是罪上加罪?”
“我知二位信不过我,我麾下骑兵最多。我欲全部派于我侄子曹变蛟麾下。二位再各出一百五十骑,凑足千骑之数,先夺了这孟津渡口再说。”
“只待大军渡河完毕,再行还与二位不迟。我曹文诏绝不贪图二位人马,更何况此辈皆是二位亲厚养育而成,我岂能一言而决哉?”
总兵官睦自强和张全昌又私下商议了半天,觉得若是自己两人不出点血,确实无法洗脱罪名。他们只好各自派遣亲信领了,跟随曹变蛟去抢夺孟津渡口。
那曹变蛟实际只领了曹文诏麾下骑兵七百人,睦自强和张全昌麾下各一百五十人。
曹变蛟信不过睦自强和张全昌麾下人马,便亲自带领自己人马先行渡河。
如今曹变蛟听闻义军来攻,当时他手中只有三百余人。他连忙一边命令马匹未及渡河的士卒结阵抵御,一边命令其余士卒上马骚扰迟滞义军骑兵的进攻。
一千骑兵对三百步骑,看似力量悬殊,当摧枯拉朽解决当面之敌,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官兵没有马匹者约有一百余人,拥有战马者有二百余人。在曹变蛟的命令下,那一百余人利用手中的骑枪背靠河边结成了一个简单的圆阵。
其余二百余骑则在曹变蛟的带领下,先行撤退,在外围来回游荡,伺机反扑。
这百人小阵接敌面积甚小,即便是一千人左右夹击,实际交战之人也没有多少。
好在贺锦和贺一龙作为同僚颇久,哪怕往日有些许矛盾,亦不耽误二人的默契。
贺一龙见曹变蛟那一队骑兵正好居于官兵左侧,他便带队向左一拐,冲向了河岸边的曹变蛟所带领的骑兵。
而那贺锦见了,明白贺一龙的好意,亦将麾下人马一分为二,重新包夹向河岸边的列阵官兵。
义军骑兵率先和列阵官兵交手。兵法曰:勿击堂堂之阵,如今非常之时也顾不了许多了。
经过一阵聊胜于无的射击之后,奔腾而来的骑兵猛烈的撞上了当面的步卒。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长长的骑枪惨烈的分别刺入了双方的血肉之躯之中。
不过,相对而言,列阵的官兵更惨烈一些,除了被骑兵刺死的以外,还有不少人倒在战马的撞击和战马的践踏之下。
不过,这些官兵巍然不惧。趁着身前两三排步卒被骑兵撞开之后,停顿的瞬间。他们纷纷反扑上来,用手中的长枪、三眼铳杀伤当面的骑兵。
骑兵却赶快向旁边撤退,尽快和步卒脱离接触和纠缠。
当这些骑兵刚刚转身向两侧移动开来,第二波端着长枪的骑兵又冲击了过来。
“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