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曹文诏大败二当家“紫金梁”以后,为了堵截三十六营盟主“紫金梁”,他们特意快马绕道辽州、黎城,准备预先选定要地设伏,却不料无意中正好撞见陈长梃等人。
按照常理来说,义军人马众多,很多官兵见到之后,就应该吓得不敢袭击了。
可是曹文诏不愧是“忠勇冠时,称明季良将第一”,别人不敢打,他敢打。他顾不上人劳马疲,立即对义军发动了袭击。
陈长梃麾下只留了二百骑兵,余则皆交付给李友带领,跟随张顺一起与二当家“紫金梁”汇合去了。
其余蒋禾、张三百和李际遇部皆是步卒,骤然受袭,阵型无法展开。其余二万人皆是百姓丁壮,没有受到太多的训练,突然受袭,顿时纷纷逃命,慌不择路,顺带裹挟了蒋禾等人麾下步卒。
曹文诏见此立即带领侄子曹变蛟向陈长梃中军发起了冲锋,好个陈长梃临危不惧,虽然敌众我寡,赫然带领麾下二百骑兵对曹文诏、曹变蛟发起了反冲锋。
曹文诏、曹变蛟虽然久经战阵,也不由大吃一惊。其实骑兵作战和大家想象的动不动两对发起决死冲锋不同,大多数时候骑兵都是相互纠缠射击,等到一方处于不利地位的时候,另一方才会发起冲锋,将对方击溃或驱逐出战场。
向这种双方面对面发起决死冲锋的情形,在真实战场也相当罕见。毕竟人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人天生下来就不怕死。像这种面对面发起冲锋,相对速度非常快,任凭你如何武艺高强,如何英雄了得,一个失误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陈长梃不怕死,那曹文诏与曹变蛟叔侄也不是吃干饭的,两人也蔚然不惧,双方咬紧牙关,看对面谁顶不住。
若是有一方顶不住这种赴死的压力,向一边转向,便会士气大跌并露出破绽,直接被另一方当场击溃阵型。
曹文诏自知官兵德性,便大声呼喊道:“冲锋陷阵,敢退者斩;敢左右脱阵者杀无赦!此次冲锋过后,没人赏银二两,杀敌在者另算!”
自古用兵者,不过重罚厚赏而已,曹文诏颇善其道。此时当场喊出,不仅是治军,更是攻心之法。
陈长梃闻言见麾下义军皆有惧意,也不由大声喝道:“敌众我寡,如今走也走不得了,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此次冲锋到底者,赏银十两,杀敌一名,赏银二十两。若能大胜,没人赏银百两!”
义军闻言顿时嗷嗷大叫,士气大盛。原来这些骑兵多数出身普通,要么是边军军户,要么是怀庆府武师,都是做的卖命的买卖,却从来没有能挣的如此多银两。
这时候,虽然来自美洲的白银,被西班牙大量输入到中国境内,但是白银仍然较为贵重,甚至家庭较为贫寒的人有的都没有见过白银长什么样。
一名壮夫给人打工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一两多银子而已。十两银子便基本上是一名壮丁的一年收入了,他们哪里敢不效死?
曹文诏闻言气的牙花子疼,官兵作战赏罚自有制度,即便曹文诏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也不敢胡乱许诺,毕竟“贼寇”的价值远远低于辽东女真的首级。
若是曹文诏应了,将来如何对线?一则朝廷饷银不足,常有短缺。有时候军饷都发不下来,更何况赏银呢?二则即使曹文诏自己花了这笔钱,万一被御史参了一个“收买军心”的罪名,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曹文诏没有办法,只得嘴硬道:“我们人多,贼人人少,休听他们胡言乱语。只要将他们杀光宰净,他们手中多少银两还不是任你们自取!”
官兵士气稍振,说时迟,那时快,两边骑兵来不及变阵,便猛的一下冲撞在了一起。
陈长梃武艺高强,迎面连斩了两三人,正好遇到了曹文诏。两人仓促之间战了一个回合,互不分胜负,错马而过。
如此双方互相杀透敌阵,各自降低马速,查看一下损失。结果双方损失惨重,无论曹文诏还是陈长梃都不由心头滴血。
可是,战争既然开启,由不得你儿女情长,心慈手软。两人各自整顿队形以后,再次向对方发起了冲锋。
只是这一次曹文诏长了一个心眼,将侄子曹变蛟带到跟前,两人合战那陈长梃。
陈长梃这一次双全难敌四手,与战不利,被曹文诏刺伤了胳膊。陈长梃知道若是再次发起冲锋,自己必当死于此二人之手。
自己身死尚不足惜,奈何这两万百姓,何其无辜也!想到此处,陈长梃只得无奈率军退入道蒋禾阵中。
这时候步卒才勉强步下阵型,准备与官兵交战。没想到曹文诏狡诈凶残,对侄子曹变蛟说道:“这队官兵且交于我,你带领五百骑兵去追杀那些贼人家眷,定然动摇贼人军心,一鼓而破。”
结果陈长梃、蒋禾、张三百、李际遇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变蛟屠杀那些包头乱窜的百姓,而无计可施。
他们步卒之中有五百步兵本是陈长梃从这伙百姓中抽调出来的人马,见此果然军心动摇,无心作战,被曹文诏趁机杀得大败。
陈长梃只好带伤上阵,暂且抵挡住曹文诏的攻击,一边下令让蒋禾、张三百带领士卒、百姓撤退到附近山头借助地形进行防守,一边命令李际遇道:“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