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李自成受了傅青竹挑拨,生了异心,一时间举棋不定。
他不由挥退了傅青竹,连忙将亲信田见秀、谷可成、刘芳亮、袁宗第和顾君恩一干人等招来,试探道:“今有一贼子,口出不逊,居然离间我与舜王的关系,胡说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知诸位以为当如何处置此人?”
那顾君恩、谷可成、刘芳亮和袁宗第等人早在田见秀那里听了风声,又听到素来口拙的掌盘子今日言辞如此条理分明,哪里还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思?
那田见秀闻言率先开口道:“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那傅青竹不过一书生而已,所言不论对错,亦是为掌盘子着想,岂可因言而废人耶?”
“田兄这是什么话,怎生能说出‘不论对错’之辞?”刘芳亮闻言不由接话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岂能含糊其辞?”
“以吾之见,那舜王也不过肩膀上扛一个脑袋,掌盘子又差他什么?”
“如何他做得了皇帝,掌盘子却做不得?”
“休得胡说!”李自成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呵斥道,“舜王如今也不过秦王罢了,某如何敢作此想?”
“此话若是让人听去了,却是一场泼天大祸!”
“泼天大祸?”袁宗第闻言不由冷笑道,“什么泼天大祸还能比得上咱们当年造反不成?”
“就是,大明的反能造,皇帝的反能造,难道大秦的反,王爷的反,咱们就造不得了?刘芳亮见状,也继续帮腔道。
李自成见五人应了四人,不由看向军师顾君恩。
那顾君恩眼见躲不过了,不由苦笑道:“主公想更进一步,顾某自无不可。只是有几桩事情需要仔细参详。”
“一是需要偷偷召回刘宗敏和李过二将,摸清其心思如何……”
顾君恩话音未落,刘芳亮不由打断道:“这二人都是掌盘子心腹,等到日后发迹以后,少不得他们的好处,难道他们还敢有二心不成!”
顾君恩闻言不语,反倒笑望着李自成。
李自成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似乎舜王也待自己不薄,如今自己反得,他人就反不得?
虽然他自度刘宗敏、李过不会有二心,不过人心隔肚皮,还是当面确认一下这两人的态度比较好。
想到这里,李自成点了点头道:“不管如何,如此大事,当与其通一通气比较好。”
刘芳亮闻言有几分不服,不过见李自成已经发话,便暂且按捺不发。
只听那顾君恩有道:“二是如今我等又身处这榆林城,那征北将军卢象升、右帅左光先、榆林将门一干人等究竟如何对对,还得有一番章法。”
顾君恩这话刚落,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原来张顺策划大军东征以来,驻守宁夏镇的曹文诏等人被调走,造成了宁夏空虚的局面。
但是榆林镇作为雄镇,张顺担心出什么幺蛾子,不但想方设法把俞冲霄、左光先这样有实力的将领调走,还预留了卢象升作为守将。
如果那李自成胆敢在榆林造反,第一个撞上的就是征北将军卢象升,而第二个则是作为李自成副手之一的左光先。
所以顾君恩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众人登时就傻了眼。
怎么办?
谷可成皱了皱眉头,不过试探道:“要不,掌盘子寻个理由,请他们过来一起吃‘板刀面’。”
“开什么玩笑?谁请客,也轮不到掌盘子来请啊!”顾君恩哭笑不得,不由摇了摇头道。
请客也要讲基本***资历,榆林将门无出其左;轮官职,卢象升一枝独秀;轮关系,榆林籍将领多半和自己等人有血仇。
李自成要是把这请帖一下,保证是个人就会怀疑他别有心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难道我们还坐以待毙不成?”刘芳亮闻言不由急了。
那李自成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不过以顾君恩对他的了解,估计也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他不由连忙献计道:“若说办法,还倒是有一個,只是有一点风险。”
“先生请讲!”李自成闻言眼睛一亮,不由连忙开口问询道。
“卢象升虽为镇北将军,其实麾下只有骑兵三千。榆林将门好大的名声,其实家丁亲卫已经被舜王抽调殆尽。”顾君恩闻言不由笑道。
“如今榆林城中实力最为强劲者,非右帅左光先莫属,若是有人能说服此人一同起事,其他人不足为惧。”
“这……谁又能说服此人?”李自成不由连忙问道。
“顾某愿意前往!”顾君恩不由自矜道。
“好,好,好!此事若是能成,先生当据首功!”李自成不由连忙许诺道。
且不说李自成一干人等如何计较,且说那顾君恩领了命令,便辞别了李自成,一路向左光先住处寻去。
原来按照计划,北路军左帅张三百如今正驻扎在绥德,其他主力则分别抵达府谷、神木等地待机,只有右帅左光先和主帅李自成两人为了掩人耳目,率领标营暂时驻扎在榆林。
顾君恩自度那左光先先前与张顺有杀身之仇,又多番为敌,心中定然不自安。只需自己鼓动一番,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