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马车下来,那翩翩俊美的模样,令人驻目。青玉惊艳于他的好皮囊,正暗自赞叹,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空洞异常。怎会这样以前也没听说魏相的眼睛盲了啊!魏玠抬脚迈入宅子,身上有些撩人的酒气。他喝多了,才会临时来别院休憩。这时,回神过来的青玉恭声请礼。“民女见过大人!”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微有醉意的魏玠恢复一些清醒。“你是何人”“民女青玉,是,是大人您救回来的……”魏玠驻足在原地,目光辽远,像是在回想。而后,他低低地喟叹,苦笑。“想起来了,你是七皇子的逃妾。你逃了,她也逃了,你们都一样……”青玉似懂非懂,随即跟着他回主院。陆从一路虚扶着魏玠,将人弄到主屋后,就出来吩咐下人煮解酒汤。青玉就站在屋外廊檐下。她勤快,自动请缨。“我去吧!”可她到底是外人,还身怀六甲,陆从不放心,随口给打发了。即便如此,她仍在屋外守着。陆从也没驱赶她,毕竟她是被主子收留的。嘭!屋内突然响起摔东西的动静。陆从拔腿进屋。青玉怕出事儿,想着自己多少能帮上忙,便也跟了进去。屋内,魏玠站在案桌前,将上面的物品尽数拂开。他两只手臂撑在桌缘,呼吸随着盛怒而急促。那沾染熏红醉意的双眸,哪怕无法聚焦,也格外勾惑凄迷。“出去!”青玉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动,本能护着突出的肚子。“主子,您冷静些!”陆从过去安抚,却也无从下手。魏玠手指紧攥,眼底升腾起强烈的不甘。“为何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偌大一个金伯侯府,不可能完全清白!“一定有……一定有能治罪的证据……”陆从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可事实上,确实查不到啊。金伯侯府自金彦云接管后,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任何错处都揪不出来。能找到的,也就是些边角,根本无法撼动整个侯府。片刻后,魏玠慢慢平静下来。他言辞喃喃,“一定,一定能找到……”说话间,他要往内室走。因看不见脚下的东西,险些踩到。青玉及时提醒他,“大人小心!”魏玠停下脚步,转身朝向声音传来的位置。他的视线空洞洞的,却能精准捕捉到那女人。陆从佯装训斥她。“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出去!”青玉面露慌张,“是,我、我马上……”“站住。”魏玠忽然发话。“是,大人……”青玉完全不知所措了。陆从同样不晓得主子要做什么。紧接着,魏玠脸色沉沉地问。“你恨他怨他,不惜一切地逃离他,既如此,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他不懂。正如他不懂,昭华为何要打掉他们的孩子。提起孩子,青玉脸上流露出一抹为母者的温柔。“这也是民女的孩子啊。大人所犯的错,哪怕再大,孩子也是无辜的。”魏玠脊背僵直。是啊。没有女子真舍得打掉孩子。昭华是有多恨他,才会那么狠。他的心再次沉入深渊……这时,青玉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而且,民女对七皇子,并非只有怨恨。”她言语含蓄,可语气中蕴含的情意无法完全隐藏。魏玠眼中明显有拼凑起的希冀,不无忐忑地问。“他那样对你,你心中还会有他吗”她的答案,仿佛也是昭华的答案。然而,青玉没有回答。她意识到不该跟别人说这些私密性的话,赶忙就走了。魏玠站在原地,恍惚失神。“还会有吗……”两天后。金彦云难得来昭华院中。昭华顿感无所适从。“侯爷怎么来了可是有正事相商”“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金彦云一双少年感十足的眼中,倾泻出轻松笑意。他正视着昭华,不疾不徐道。“魏相养了个外室……”闻言,昭华沏茶的动作一滞。..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