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光就那么丁点,照着魏玠俊美谪仙的脸,以及他脸上那抹躁意。“此处是新埋的机关,还未完工。我警告过你,别乱动。你……”他顿住,没再继续责怪,“也罢,就这么等着,总不至于死这儿。”“抱歉。”昭华无从辩解。即便她是无意的,可后果已经造成,多说无益。她想到,陆从就在外面,这会儿肯定知道他们被困在地下了。他只要再按一下机关,这地板就能开。可为什么现在都没动静昭华小步地跟着魏玠,问,“陆从知道这机关如何开吗”魏玠留给她一个背影。“不知。”昭华难以镇定,“那怎么办!”“去找制作机关的匠人。”“需要多久”“少则三五天。”魏玠也不寻找出处了,直接靠在墙边坐。昭华也在他边上坐下。为以防不时之需,魏玠吹灭了火折子。四周再度一片漆黑,昭华出于本能地抓住他的胳膊。“怕黑”他淡淡地发问。昭华固执地否认,“没有。”“那为何抓着我”“我……”她还想找借口,眼前再次亮起一团火光。循着那光望去,她看见魏玠古井无波的眼眸。“自己拿着。”他将火折子交给她。昭华移开目光,格外珍惜地捧着它,眼睫轻轻颤动。“多谢。”她也平静下来,不像先前那般愤怒张扬。魏玠没作声,靠在那儿,像是睡着了。昭华知道,他就是不想理会自己。是以,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没再打搅他。时值寒春。夜里格外凉,他们又身处地下,更加艰难。半个时辰后,昭华冷得直打颤。她手里拿着火折子,来回踱步。魏玠始终端坐那儿,像即将坐化的道长,不受外界干扰,闭目养神。昭华暗自犯嘀咕——他不怕冷吗许是她这不断走动打扰到他,魏玠睁开眼,开口问她。“很冷么。”昭华已经冻得发抖,闻言,她心里直翻白眼。她没示弱,扯开话题问。“那匠人住在何处,来一趟怎如此费时”魏玠起身来,兀自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昭华本想傲气地拒绝。可是,那衣裳存着他身体的余温,整个包裹住她,甚是暖和。她一沾上,就不想脱了。只这一回,她就厚着脸皮接受他的好意吧。不过,见魏玠穿着不太厚实的中衣,她又过意不去。“你不冷吗”魏玠没有回答,继续坐下养神。昭华默默挪开。他如今这般厌恶她,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她就该离他远些。希望陆从早点搬救兵过来。但这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魏玠的外衣不足以抵御寒冷,昭华根本睡不下。她估摸着,此刻定然天亮了。尽管不幸被困在这儿,但至少为金伯侯府争取到一丁点希望。“还冷么。”魏玠突然出声,打破死寂。昭华愣怔地看过去,“有些冷,但我撑得住。”否则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再把中衣脱给她。“坐过来。”他语调平缓。昭华不明所以,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了。我就坐这儿。”“过来!”魏玠似没了耐心,这话带着命令式的强调。昭华心想,他让她过去,应该是觉得两人坐在一起,能够暖一些。她实在太冷了。于是,她起身坐到他身边。这才刚坐下,魏玠便握住她的手。昭华脸色僵住,立马挣扎,“你,你干什么……”他也不解释,但随后,一股热量从他掌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她恍然明白,原来他这不是轻薄她,而是在给她运功取暖!昭华的身子暖和起来,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魏玠的手。这内功真是好东西,难怪他不怕冷。“魏相,多谢你。”她舒服了,嗓音就变得婉转。魏玠毫不动容地松开她手,“再受不住冷,便来找我。”“多谢。”她再三道谢。魏玠的语气却转为冷硬。“如此寒冷,能换来金伯侯府一线生机,你定是甘之如饴。”虽说这的确是她所想,可听他这样说,她心里不是滋味儿。“魏相不必挖苦,我说了,我不在乎金伯侯府的存亡了。从这里出去后,我就去物色别的郎君!”魏玠抬眼看她,嗓音清润又沉冽。“本相奉劝你,先去算算命,或许你命中克夫。”昭华顿时怒起,“你这话何意!..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