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老爷,那金盆山黑风寨的寨主自称祖上也是禾山弟子,听闻老爷立观后还曾上门攀关系,想续上香火情,不过老爷并没有见他。”
自家老爷贵人多忘事,甘洋小心提醒:“不过黑风寨每年会送五百两银子的孝敬,算一算也快到今年的日子了。”
“这样啊....”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不过太过久远,记得确实不清。
禾山教内山头林立,师承各不相同,就是内门弟子都有不认识的,更何况是陈慈这种外传,想靠着禾山弟子后人的名头套近乎,还没前世的校友身份好用。
况且才五百两银子,一年才送一次,没啥意思,发不了财不说,还容易成了别人的背锅侠。
五千两还差不多。
“黑风寨的银子今年起推了,日后这种银钱统统不收。”
陈慈吩咐下去,忽的又喊住甘洋,问道:“对了,那黑风寨的风评怎么样?”
甘洋转身,刚欲回答,自家老爷脸上明明没啥表情,但他却莫名感到寒意凛凛,这腿下意识就有点软,干脆顺势跪了下去:“禀老爷,这黑风寨在金盆山开田立寨,人口有八百多,寨主姓宋名飞,平日里种田打猎,但有时也会组织人手去金盆山另一边的清水县做点没本钱的买卖,在长平县地界的风评...还算尚可。”
“下去吧。”
陈慈也不知自家这弟子回个话怎么还要拜下,也没往心里去,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上马为匪,下马为农,倒也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不是那种一、二十人的贼窝,还知道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却也不好做点什么了。”
陈慈沉吟片刻,还是把内心刚升起的那点苗头掐掉,跑单帮的可以吃点夜草肥一波,但他既然立了基业,终究是需要个稳定的进账,否则今日缺钱打了秋风,明日缺钱剿个匪寨,哪还有时间食气练法,求道长生。
万一运道不好,碰到個硬茬子,就麻烦了。
就像陈慈能在长平县吃香喝辣,似石三娘子等杂修只能在山里和山民为伍,是他们不想吗?
不见得吧。
......
是夜,三阴观,侧院。
甘洋将从市面上买回的一斗红糖熬成汤汁,而龙显志则是摆弄着一个大号漏斗。
一旁还放着一筐上好的竹炭。
陈慈轻拍腰间的五阴煞气袋,一道五阴黑煞飞出,只一个呼吸就将竹炭彻底绞成粉末。
甘洋眼中闪过一抹羡慕,自家老爷这手段,才算得上神仙中人!
“五层碳粉,一层河沙,给老爷用棉布压实咯。”
随着红糖水被两人从漏斗上倒入,场上倒也没了什么事,甘洋和龙显志面面相觑,目光交流。
甘洋:老爷这是在干嘛?
龙显志:我也不造啊。
“好好看,好好学,误了老爷的大事,有你两好果子吃。”
陈慈淡淡丢下一句,两人赶紧凝精会神,没事也要好好盯着这漏斗。
大约过了盏茶的功夫,漏斗下终于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等略显淡黄的糖水装了大半碗,陈慈挥手示意甘洋将这碗糖水熬干。
“老爷,这是...霜糖?”
甘洋大为失色,这碗中霜糖虽达不到市面上那么洁白如霜,但也有八、九分的程度了。
更重要的是,市面上一斤霜糖就得卖十多两银子,一斗红糖十五斤,也才花了不到五两银子。
这收益.....可比他当年拦寨打劫多太多了。
“你二人学会了多少。”